柔然军中,此时,吐贺真也等到了他的机会。
僵持了这么多天了,忍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他要打一个胜仗。
不管拓拔皇帝是因为什么原因撤军——他这会还是想不通拓拔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撤军,难道是觉得打不赢不打了?或者是他平城老巢出事了?他撤军的速度非常快,简直像了撤逃,仿佛是有什么急事。
能是什么急事呢?看不懂,但是管他呢,反正现在拓拔皇帝撤军了,这就是他的机会。他自认有些才能,不至于真输给一个年轻小儿。
“拓拔皇帝撤军了,他们要逃,咱们决不能让他逃。咱们现在,立刻派强兵突袭。”他气沉丹田,气势雄壮地下令说:“就算杀不了他,也要扒下他一层皮来。”
左右提出建议:“要是中了埋伏怎么办……”
吐贺真说:“草原上能中什么埋伏,魏军现在大军撤退,无法调头,正是咱们进攻的时机。咱们人数不比他少,胜负之在方寸,立刻召集将士,传我的命令!”
吐贺真派出两支骑兵从东西两翼突袭。先攻其一翼,将敌人的防守都引到一翼去,然后从另一翼突破。他自己也跨上战马,亲自带了一支骑兵,迅速出发。
他是个身体强壮的人,说不上孔武有力,力大如牛,骑马打仗却也不在话下。他穿着熊皮裘,头上戴着带披幅的挡风毡帽,浓密黑胡子迎风飘扬。他心情忐忑激荡,不过面上很镇定自若。
他还没见过这位拓拔皇帝呢,很好奇,很想见见这人是什么样子。拓拔韬一代英雄,他的孙子,总不能是窝囊废吧?这一仗应该会很有意思的。
“连朕的命令都不听了!”
拓拔叡坐在他正在粼粼行进的华丽大驾中。他穿着日常的亵衣,然而已经一日夜没有睡觉了,各种军情事务缠的他不可开交。他拍案生气道:“这个乌洛兰延,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听朕的命令,要是出了事,他去担负这个责任!”
他不觉得这种事是贺若的主意,肯定是乌洛兰延在旁边撺掇的。
拓拔叡气的厉害:“等他回来,朕非要罢了他的职!这人,越宠着他越过分了!”
他尽量将声音压的很低,因为马车空间不大,背后的隔间里是冯凭在休息,她在生病,拓拔叡不想大声惊扰到她。
“独孤尼呢?”
“独孤尼大军也没回,可能是没有收到信。”
拓拔叡有些焦躁地站了起来,头痛的要受不了了。他来来回回地在地上走来走去:“立刻把他给朕召回来!召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冯凭在榻上躺着。她没有睡着,隔着壁板听到拓拔叡的声音。拓拔叡的声音很焦急,从出发以后,他一直在不断焦急,大声讲话。冯凭被他的声音弄的心也很乱,总怕出什么事情。拓拔叡一夜没睡觉了,始终在为各种事头疼。
冯凭也一直睡不着觉。
没有等到多久,又有新消息传了过来:“皇上,咱们东西两翼遇袭了,敌人趁咱们撤退突袭。”
拓拔叡惊回首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