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成员的面容上,对回去的期待神色竟一点都不比她少。
这一路上的见闻,实在消磨掉了他们继续停留在这个蛇人社会的欲望。
调查队踏上归程。
他们从荒芜走回繁荣,从残酷走回温和,从黑暗走回光明。
再回到那座巍峨繁华的蛇人城市时,已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你说,他们知道下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吗?”奥菲利亚看着街头走过的那些金瞳蛇人,不由问道。
“应该知道。”欧也妮想起了自己在这里曾救过的那位蛇人女性的不安眼神。
那是一种对遭遇意外、坠落底层的恐惧。
上层与下层间的壁障,对社会来说异常坚固,对个人来说或许很脆弱。
他们对繁荣的代价和罪恶,或多或少都心知肚明。
可奥菲利亚不情愿接受这个答案。
调查队回到了靠近马戏团的区域,消失的存在感又回来了。
他们能够重新与这个社会互动,也能在蛇人们眼中留下身影。
摊主向他们吆喝,车辆避让开他们。
调查队还在街道的显眼处看见了提醒民众小心偷车贼的通告。
看来,他们之前对此地造成的影响,没有因为他们一度丧失存在感而被抹除。
这片区域一直记得他们。
奥菲利亚的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如果我们在这里做点什么,影响力能传播出这个区域吗?”
欧也妮知道奥菲利亚想要做的是什么。
她欣赏驱使女工匠行动的那种责任心,但她不认为一场局限在小范围内的思想革命,能扭转整个社会黑暗又残酷的生存之道。
有可能,但太难了。
不说他们是否具备做这种事情的天赋能力,真要刻意谋求的话,得下百倍的工夫去深入理解洞察整个社会的机制和需求,然后去博万分之一的幸运机会。
最后或许也只能启发出一小撮对未来才有用的火种,让某些人有了像塞西莉娅那样空有梦想却找不着道路的瓶中之梦。
这个社会在当前未必有条件、有实力、有意愿去接受变革。
但欧也妮纵容地说道,“你可以先去做个实验。”
她找到个理由——奥菲利亚提出来的这项研究内容,也算是在探索过客在这个空间停留时的行动规则。
奥菲利亚去试了。
偷车贼在闹市中现身,挑衅般地飞车驰行,将闻风而来的治安官们一路引出了这个区域。
在远离马戏团的范围后,奥菲利亚回头看向追捕她的治安官们。
那些治安官面色茫然,不仅忽略了奥菲利亚,也没理会被奥菲利亚特意留在墙角的赃物。
他们遗忘掉了整个案件。
曾因追捕路线争执发生争吵的两个治安官也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