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也妮的逼迫下,【安姆】说道,【我只知道,这一次的话,就未必有机会,能在完成彻底清洗后,重新播种再来了。】
播种这个词语勾起了欧也妮的记忆。
她还记得,上次【安姆】提到【播种者】,是在谈论时间与梦境之主的梦境。
“anhopesnoonedisturbshissleep。”
“安姆希望无人扰其安眠。”
这行突兀被她想起的英文,狠狠地刺了她一下。
欧也妮以抱着膝盖的姿势,用膝盖用力顶住自己的心口。
“你刚才在指什么?”
中年流浪者奥弗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欧也妮知道,是刚才按着光幕确认【安姆】情绪的行为引起了监视者的疑心。
她微微抬头,看向自己刚才手指的方向,打算随便编一个借口敷衍过去。
然后她愣住了。
那里恰巧是,主帐篷的入口前,也就是先前帕吉特的保镖与发生异变的施法者交战的地方。
或许是担心那片土地上还残留着部分零落的黑血。流浪者们在布置法阵时,都小心地避开了那片场地。
那片场地是红色的。
曾被那位保镖挥舞过的巨大血色锯刃,在他被烈焰吞噬时,化为血水融入了荒土,将大片土地都浸为了暗红。
欧也妮曾目睹了全过程,深知其前因后果。
但这些都无法解释,为何那片红色的土壤,在她的法术视野中,此刻正流动着神力的光辉。
那群被黑血泼溅到的流浪者,正相扶着往反方向走远,似乎并未察觉。
【是繁欲,祂曾给那个信徒做了备份!】
【安姆】惊诧道。
……备份是什么意思?
欧也妮隐约有所猜测。
【就是……繁欲有时会向祂的高阶信徒赐予的某种眷顾。】
【安姆】解释到一半,忽然又懊恼地反应过来。
【是的,那个家伙就是高阶信徒没错!妳这个乌鸦嘴。】
【等等,要是祂那个信徒能自己解决问题,我们不就可以继续袖手旁观,然后逃跑了?】
仿佛终于抓住一点希望,【安姆】再度想将脑袋藏回翅膀下。
……【安姆】,你的反复无常,总是能令我刮目相看。
欧也妮放过【安姆】,抬起头应付监视者的问话。
她不会解释自己的法力视野,也不打算告知监视者们正在上演的异常,毕竟那或许是自己潜在的盟友。
“没什么,”乖乖巧巧的小女猎人用疲倦的声音回答监视者的提问,“我好累了,想要睡觉。”
她故意渴望地看了眼主帐篷,那里与她手指的方向偏离不远。
然后用力摇了摇头,“没事,我也可以不睡的。”
再将脑袋深埋到自己的膝盖中。
她听见那位中年流浪者奥弗顿往后退开了两步,为自己留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