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欧也妮故意笑着问,眼神闪动。
桑尼僵在原地,点了点头,不知如何是好。伊桑将她救了出来,“走啦,我们去花市啦。”
花市有时令性,在固定集市中占不到最好的地盘,但与小镇广场也只隔了一条街。
欧也妮踏入那条小巷,看见巷道的满面墙都挂着成排的花筒,插满了待售的鲜花。每隔一两米墙就是一家摊贩的地盘。
兰花、梅花、百合、茶花、雏菊,耐寒的花朵在寒暖交替的空气中怒放。南境春季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
巷口最外面那家摊贩的大妈正在打孩子,“让你拿几枝花去外面招揽客人,你全分给别家小孩玩儿!”
“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次怎么少了这么多?半天不见人影,喊也喊不回来,人去哪了?人呢?花呢?”
那家的孩子不老实,绕着妈妈的腿转,跑了好几圈,屁股还是挨了一记结实的巴掌。
母子俩绕着圈一个打一个躲。头发被花插得乱七八糟的两姐弟带着欧也妮走了过来。
欧也妮一眼就认出,在挨打的那个小孩,就是丢给自己花环的那个。
伊桑长腿快步地走过去,“嗳,大姐,你这花儿怎么卖?”
摊主立刻起身带他看花,手中一松,那小孩就逃了开去。小孩跑出来,迎面看见欧也妮,吓了一跳,立马将脖子扭开去不看她,重重吸了声鼻涕。
十来岁的小孩子,做起很多事都莫名其妙,大概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突然转身,噔噔噔跑去花墙边,从悬挂的那一排排花筒中抽出几十枝花来。“妈,我出去卖花了。”他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声,抱着花跑出巷子逃走了。
“这孩子……”摊主嫌弃地嘟囔了一声,很快又被伊桑的问询转开了注意力。
欧也妮笑着将自己头上的花环摘下来。她手心下藏着一个火焰编织的小小的三级法阵,生机萌动。
法力流转,在旁边的施法者看来,大概会以为她只是激发了一道早有准备的魔纹。
欧也妮扯了扯桑尼的袖子,“能帮我将这个花环戴在那个稻草人的头顶上吗?”
欧也妮所指的,正是位于巷口边,紧挨着这个摊位的稻草人。
稻草人大概是小孩子动手做的,手法和先前那个花环一般粗制滥造,隐约能看出来造型是一个小稻草人骑在大稻草人的脖子上。
两个稻草人的脸上贴着纸,画着笔法拙劣的大大笑脸。
虽然造型是出自小孩之手,但他明显得到了很多来自家长的帮助。家长用铁丝和钉子,帮忙将这个歪歪扭扭、不怎么好看的稻草人固定在了墙边。
但稻草人还是歪斜了,半个脑袋都耷拉在巷口外。
稻草人旁边的墙上,有小孩子用炭笔留下的得意涂鸦,“全镇最高的稻草人”。
“最”字后来又被划掉了,改成了“第二”。
比较对象大概是小镇广场中间的那个作为巨型公共景观的稻草人。
桑尼没有多问,她个头高,一抬手就轻轻松松地将花环搁到了稻草人顶上。
被归还的花环,在法力的催化下舒展筋骨,精神饱满地盛放开来。
从花市外路过的脚步匆匆的行人们,远远就能看见从巷口探出来的这一枝盎然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