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车祸,他们乘坐的马车从侧坡倾覆了下去。那里太偏僻了,他们被发现已经是半天后的事情了。当地的诊所没有丰穗城这般水平。夫人昏睡了很多天。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我们不得不将乔治安排在当地的墓园下葬的那天傍晚。”
“是我的错。”他以手扶额,挡住自己的眼神和泪水,“我不该让她瞧见乔治最后的模样。但她哭得太厉害也求得太恳切了,我从来无法违抗她的意愿。我让仆人掀开布,就给她看了一眼——她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变了。她不再流泪,取得代之的是某种异样的热情和激动。她说乔治只是去了女神看守的墓园小住,他正在那笼罩着血红色雾气的橡树下,靠着树干沉睡,等待着我们接他回来。”
“乔治下葬的墓园里就种着橡树,我觉得那只是她在昏迷前因悲痛过度而产生的幻觉。那会儿她的伤势也很严重,只要她能心怀希望,打起精神,不管她说什么我都愿意配合。”
“更何况,她只是想在身体痊愈后,和我一起诞下第四个孩子,然后让他继承乔治的名字。如果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能宽慰弥补一位母亲的伤痛,又有什么不做的理由呢?”
家庭教师迟疑地轻声说道,“祝您和夫人得偿所……”
“闭嘴!”史密斯先生面色狰狞地凶道。
年轻的家庭教师往车厢内另一侧缩了缩,她背贴着车壁,害怕得不住颤抖。
她没有芳汀的轻信多情,却是同样的脆弱无害。
在这种两人单独相处的车厢中,脱离了外人的路见不平和保护,她是如此容易被加害摧折。
她伪装的懦弱性格并不得史密斯先生的欢心,在他那里讨不到半点怜惜。
而她身体中的两个意识,正在安静地审视情况——面对这样的对象,史密斯先生会如何做呢?
【我做的幻象演得不错吧?】其中一位主演尤其聒噪。【顺便提醒下你,对人类使用无形之刃是会出血的,要是有血迹滴到车轮下,车走远了我的幻象就很难继续掩饰。】
【你最好还是罩个盾。】
反向套盾,让他在里面蹲牢就算了?另一位主演询问细节。
她当然不会错以为【安姆】是在劝她放弃进攻选择防御。
【……将他的尸体,不】祂想了想欧也妮一贯的行事风格,改口道,【将他连人带伤一起关在里面。】
虽然两位主演讨论得很热闹,但他们没有得到正当防卫反击的机会。
史密斯先生收敛了神色,他平复下情绪,继续坦诚心迹,“……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他没有将眼前这位家庭教师的反应当一回事,而是继续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之中。
【我感觉我精湛的演技受到了侮辱。】
【安姆】问道,【你觉得他还要唠叨多久才动手?虽然我喜欢听故事,但他家里那点破事,就算不用法术,我也差不多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