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顺昌听着他话里的危险,瑟缩了下脖子,秋亦棠没对他用过刑,但每日困在这里,齐顺昌的精神已然在崩溃边缘。
“你……你要做什么?你敢杀朕,秋亦棠……不会放过你!”
“她是朕的母后,还能害朕不成?不过父皇放心,朕没打算碰你,”他向后抬手,暗室大门再次应声而开,“朕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父皇解惑。”
话落,重青便押着万初歌进来。
万初歌在地牢中受过不少刑,此刻早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头发散乱,囚衣血红,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喘气。
“她快死了,死之前也不能叫父皇太好过,”齐弈桢顺着她蹲下身子,指节掰过她的下颌,看了一眼便收手。
淡淡道,“说吧,你们的过去,以及,为什么会忘了母后。”
“秋亦棠这个毒妇!”没等万初歌缓过气,齐顺昌先崩溃了,拼命扭着身子要从十字架上挣扎下来,“是她罪有应得!朕就该亲眼看见她死!”
否则怎么会在十年后留下祸患。
“……”万初歌静静的趴在那里,她很清楚说不说都会死,何必成全齐弈桢。
齐弈桢垂眸擦手,随意将白绢扔在地上,“不知死活,接着留下吧。”
说着就带领重青离开,一切又归于寂静,石门彻底关阖。
“殿下冒险来此,不趁机问出来么?”重青沉默一瞬,“您今日顶替,皇上有朝一日出来,被人发现可怎么好。”
朝中表面上看还算平静,内里汹涌,秋亦棠坐镇,他早就没了和齐淮礼争权的心思。
“母后不会放他出来,齐顺昌活到这个年纪,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齐弈桢满不在乎的看了眼腰间玉坠,何况他想知道的,那二人都不会轻易说出来。
“走,回宫。”
重青跟着他一路离开皇帝寝宫,宫道依旧绵长规整,砖瓦交错,严丝合缝,朱红墙面与檐顶白雪相衬。
他犹豫着提醒,“殿下,苏小姐还在承乾宫,殿下离宫几日,苏小姐那边正闹得厉害。”
“让人去知会定远侯,让他即刻进宫领走苏渺,承乾宫戒严,不许她再进。”齐弈桢没什么表情道,语气平淡。
“还有,备车。”
“?”重青错愕,反应极快的应下。
——
“醒了?”
云禾还未睁眼,耳边就已经传来慕林晔关切的声音,温柔语气还似从前。
听着他虚伪的声音,云禾只觉得恶心,闭眼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不必装了,太医说你并无大碍,宫中今年梅花开的正艳,以往你最喜欢,朕带你去看可好?”
“……”
“不看也无妨,朕命人采回来栽进你宫中,多些生机。”
慕林晔在一旁喋喋不休,厚重衾被压在身上暖意十足,云禾索性把头埋进去,耳边絮叨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不过片刻,头上的被子被人扯开,云禾睁眼便是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眸色带了点很浅的怒意,“朕说了,不必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