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想放弃时,总能在下一秒看到齐弈桢。
周太医见她醒了,又义正言辞的在她耳边说了一遍,“死了不好!”
严肃古板的脸上神色认真。
“……”
云禾无奈的提了提嘴角,又忍不住咳了大片的血出来。
她看不见的地方,齐弈桢阴鸷的目光瞬间朝他射过去,周太医冷汗涔涔的把她手腕放回被褥中,“殿下随臣来。”
回廊侧边的红梅绽放,大红的花衬雪。
听闻整个宫中,就承乾宫这一处的红梅长势最艳,周太医此刻却无心观赏,朝他恭敬作揖。
“殿下,云禾她身子太弱了……恐怕受不住蛊毒的药性……”
“本殿不听废话。”
“现下得需好生将养着,用母蛊引出她体内的子蛊才是唯一的根治法子,臣再开什么药方,也是无济于事。”
“知道了。”他淡淡睨向里间,苏渺正低身,不知道和云禾说些什么。
*
虽是搬出院落,可云禾在的这一座院子也同样偏僻,不似那般小却依旧冷寂,只有她一人。
云禾能见的人除了送饭的小宫女,还有每日来把脉的周太医,但显然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
只当是风寒太过严重,齐弈桢怕她死了。
送饭的宫女换了一个,战战兢兢的给她递筷子,云禾垂眼看着手中的饭,想也不用想,之前那个被齐弈桢杀了。
她放下碗,弯唇,“可否能帮我唤承景殿的苏小姐来?”
“殿下有旨,不让你见外人。”
“好。”云禾没为难她。
于是当晚,云禾又吐血了,迷迷糊糊中,一只冰凉的手贴近额头,周身气息冷冽,似是刚穿过风雪。
幽烛一点点燃烧。
云禾眼皮动了动,感觉到周围只有他一人,在那只手撤离的最后,顺着他成功拉住。
他的手很大,也的确如云禾感觉的一样,很凉。
指节又长又凌厉,云禾握不住,于是改拉他一根手指,齐弈桢定在那,似乎是等她开口,所以才没有抽回手。
云禾脸上泛着病态的嫣红,指节纤白透红,拳头握在他指尖很小一点。
“我……能不能见见……苏小姐……”她轻轻晃了晃手,声音嘶哑,气息不稳。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允许,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机会见齐淮礼?”
“太子手中有京城布防,奴婢可以偷来。”他拿着地图起兵篡位,是最简单的法子。
皇帝自秋猎回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人,京城已经隐隐变天,大臣暗自蛰伏,都在等待最后的时机。
谁都知道接下来将会是至关重要的夺嫡战争。
“被囚禁着消息倒灵通。”面对这种条件,齐弈桢轻轻一嗤。
原来她一直以为,他心里最重要的是那张龙椅,现在她给了他捷径,齐弈桢却不想要。
“那种没用的东西,还是留给齐淮礼吧。”
云禾依旧没能睁开眼,躺在那里感受到了一股凉风吹进来,齐弈桢走了。
交易失败。
离开那个院子,云禾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被幽禁,她见不了任何人。
原以为他被齐弈桢幽禁,接下来换亲的计划很难进行,没想到次日清晨醒来便看见了榻边的苏渺。
一身华服,脸上表情淡淡,不耐烦的看着她,“什么事,竟还让桢哥哥一早就叫本小姐来。”
云禾开门见山,“我要见齐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