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着声没说话,心中堵着一口气。
齐弈桢弓腰,优越的轮廓在她眼前无限放大,他咬牙。
“你是药引,本殿护你保你,你却三番五次惹出事端,先是苏渺,再是使团,接下来是谁?”
“一定要本殿把你绑起来才满意么。”
“……”
“今日之事本殿会如实禀报父皇,使团不会活着离开,而你,不准再出承乾宫一步,每日跟着重青练武。”
齐弈桢冷着脸扫视一遍她的身子,宫女服侍宽大,瘦弱的毫无本领,一个文官都能将她拿捏,更不用说将来去了齐淮礼身边如何自保。
如何替他偷到情报。
“奴婢遵命。”云禾被他气息逼仄到窒息,脚下不稳跌进冷宫里,彻底摔晕过去。
她倒在砖瓦之后的草丛里,杂草将她身形吞没,脸色惨白,没有生机似的莫名让人心慌。
一如当年的母后,倒在火浪中,一点点失去这条千疮百孔的命。
——
宴会过半,席间欢笑一片,美酒一轮一轮的上,醉倒半数大臣,乐倌绕着百花奏曲,琴音婉转。
剩下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使官忽然小声道,“这齐国乐倌果然不能和我们昊天相比,连云小姐琴音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弹出来。”
武将疑惑望他。
“你们粗鄙之人听不出也正常,本官可是有幸听过云小姐琴音的,那才是一绝,放眼整个大齐,没人比她更懂音律!”
当年宫宴,他进宫递折子,恰好路过听到一耳朵。
使官大手一挥,惋惜道,“可惜绑的那个宫女不是她,若是能再听一曲,死也值得。”
武将翻他一个白眼,自顾自喝酒,“不还是死了。”
醉意上头,使官眯着眼同他争辩,“你懂什么,这是天妒英才!”
另一边齐弈桢迟迟没来,下首位子上始终空荡,齐顺昌眉目越来越阴沉。
王行坐在一侧,忧虑着没心思喝酒,又抵不过官员游说,随意抿了几口。
听着身旁几人的交谈,面露鄙夷,他们还当是认错了人。
随从自侧边溜进来,低身附在他耳边,“大人,杨副使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还挺快。
王行有点惊愕,看准时机站起来,正色道,“陛下不计前嫌客宴臣等,心胸海纳,得此盟友实乃我昊天之福,如今使团任务已毕,借此机会向陛下辞行,望陛下成全。”
话落,使团一齐起身,恭敬行礼,“望陛下成全。”
殿中歌舞骤停,乐倌慌忙退散。
此时辞行等同逼他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