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痕迹一旦留下,哪怕再细微,就算她磨破了手,也无法?消除。
重复了很多遍的动作缓缓停下,许昙才注意到戒圈内壁的显眼的红。
摊开自?己捏着戒圈时无意识攥紧的左手,掌心被指甲嵌出了痕迹,伤口被挤出了不?少?血,和掌心里的汗缓缓相融。
她在做什么……
许昙无力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后睁眼,将她手上的血和汗用水冲下,也将戒指内壁冲洗干净。
洗了把脸重新回到裁剪台,她垂眼摩挲着无名指的金色竹戒,最后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竹戒摘下,轻轻放在小盒子里,置于办公?桌上。
突然的意外打断了她莫名的胡思乱想,也让她彻底回到现?实。
现?实里,他们已经?结婚了。
她和江祈已经?结婚了。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
她应该思考的,是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
扯开衣服肩部的缝线,许昙重新拿起纱剪,流畅干脆地将缝线一一剪断。
拆完所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她挑起被剪开的线时,一旁的手机震动,含笑的声?音倦懒。
“我开完会了,回家吗?”
许昙舔舔发干的唇,用力点头:“回。”
“那你十?五分钟后出发,我现?在距离公?司还有一段路。”
“好。”许昙说。
可?是一挂断电话?,她拿上外套就出发了。
细密的落雪中,一辆粉色的车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下。
写字楼关紧的大门里,不?少?人围着围巾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站在原地,等闪着灯的车在路边停下,门里才有人推门而出。
许昙坐在车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门里走出,也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从她旁边开走。
她从园区开车到这只需要四五分钟,按照方?才的电话?,她还需要再等十?多分钟。
但是她知?道,她不?需要等这么久。
大概过了三分钟,雨刮器晃动的间隙里,一辆深灰色商务车停在她眼前不?远处,修长的黑色身影从车上走下。
他手插在兜里,没往写字楼的大门走去,而是径直往她往日停车的地方?走来。
那个地方?已经?先行停着一辆车,但他还是站在那儿,手机和他的手随即裸露在寒风中。
手机的光亮了,打在他的脸上,又很快熄灭,重新和他的手一起回到他的口袋。
或许是在看时间,又或许是在看她有没有给他打电话?。
黑白交织的夜景里,零星站在路边的几个人,和知?道在门内取暖的人比起来,看着有点傻。
就和群发节日祝福语一样傻。
她承认,她很羡慕,也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