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她立即后悔了,温荣握住了她的手,轻笑道:“你想知道?我来告诉你。”傅清宁哪做过这种事情又是害羞,又是惊奇,死命抽回手来,任他怎么甜言蜜语,软硬兼施,坚决不为所动。她不肯温荣也拿她没法,悻悻地道:“成亲后看我怎么教训你吧。”傅清宁心道:“那可还远着呢。”回到京中,傅清宁便下了帖子请江宜男,准备问她关于拓文的事。江宜男隔了好几日才来,她的形容已削减不少,和新婚那会相比,实在判若两人,她吃惊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原来刚开始成亲的时候张庭远还是挺体贴温存的,然这两个月来,他常常借口会同年参加文会在外逗留,江宜男略说两句,他便拂袖而去。原先和气的婆婆也变了嘴脸,只怪她没侍候好相公,留不住他的心。想必是因为江举人回了老家,知道媳妇没有了替她撑腰的娘家人。江宜男叹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为人媳真是太不容易,唉,不提这些糟心事了,你在帖子上说什么字帖,究竟是怎么回事?”傅清宁便把在文昌庙的发现说了一下,“我想着你或许还有那石碑的拓文,拿来比对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江宜男也来了兴致,说道:“拓文应该还在,只是不知道被我放在什么地方了,我回去找找看,找到了就拿给你。”聊了一会,江宜男便起身告辞了,傅清宁道:“时间还早,不能多留一会?”江宜摇头,“不能够了,就这一点时间,也还是他们看在你是未来温夫人的份上呢。”过了数日,江宜男派人送了那份拓文来,傅清宁对比了一下,觉得真是很像,便又给江宜男递了个信,这一次却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回音。傅清宁心下生疑,正准备再派人去一趟,忽见江宜男急匆匆地来了,她双眼微红,“庭远好几夜都没回来,我和他吵了一架,我最近都在想,是我哪里做错了呢,他突然对我讨厌至斯。”傅清宁心想你没有错,错的嫁了个个寻花问柳的混帐,她说道:“宜男我给你看件东西。”她把那封调查的密函拿了出来,说道:“你看这个。”江宜男看完,半晌没言语。傅清宁道:“你瞧,你没错,错的是他。本来他就是个混帐。”“原来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和我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那时候又是刚成亲不久。”江宜男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难怪他这几个月来夜不归宿,还时常对我挑三捡四的。”“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教训他一顿。”“算了,苍绳不叮无缝的蛋。这种事,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原来不知道还可装糊涂,但我现在知道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她回去后,不吵不闹,只是重金收买了张庭远的一个小厮,结果打听到的消息更加不堪,原来张庭远居然还养了一个外室,对方原是个花魁,身家丰厚,为了他自赎其身,己有身孕三个多月了。江宜男是江举人打小当男子教的,行事也如男儿般果决。她和傅清宁道:“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再和他过下去了,难怪刚成亲时婆婆就向我要嫁妆,我没同意,虽然没法子被他们支挪了一些,所幸大部分还在我手里,清宁我能不能借你的地方放一下嫁妆。”“当然可以,你只管把这当成自己家,若在张家不舒心,你只管到这里来。”江宜男回去后,乘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贵重轻巧的嫁妆都存放到花坞里去了。她本来想着过完年再慢慢计划这件事,没想到对方先按捺不住,还在正月中,就大着肚子找上门来和她摊牌了。虽然已有准备,江宜男还是伤心了,偷偷摸摸也罢了,现在人到跟前,看婆婆的神情分明也是知情的,她越想越气,偏张庭远还无事人一般说道:“仙儿,给大姐敬茶。”江宜男藏在袖中的手差点捏碎指甲。她冷冷地笑了一声,也没开口,只将那茶接过,淡淡的道:“太凉了,换杯热的过来。”她无视一旁张庭远警告的目光,接过滚烫的茶水轻尝一口,突然转身,连盏带茶对着张庭远迎头掷去,滚烫的茶水将他脸上烫出几个大包。满堂的人都吃了一惊,张夫人儿啊儿啊地哭起来了,张庭远道:“太太疯了,来人,还不将她带下去。”江宜男冷冷地道:“不用麻烦,我江宜男现在自请下堂。”张庭远还有些犹豫,毕竟做为正妻,江宜男无论容貌身份都拿得出手,他虽然喜欢在风月场和流连,但对妻子也不是没有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