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是个嘴硬心软的,听了也没在再说什么,叫寒山请了大夫来,开了几帖药喝下去,那丫头的身体也就渐渐地好转了。傅清宁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蒲思,取其蒲韧如丝的意思。还有另外两个丫头一个取名叫桅子,另一个取名为丁香,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原是富贵人家的家生子,因为主家犯了官司被拍卖的。这两人都有侍候的经验,一来就能上手。花坞多了三个丫头,也是比寻常热闹了许多。转眼秋风送爽,傅清宁从温府回来,准备和傅容柏商议一下送节礼到蓟阳的事。往年她对傅家颇有疏忽,现在她准备做个好孙女,也想尽尽心意。傅容柏听她说起,笑道:“妹妹你说的是,只是中秋节礼这件事你不用费心。”傅清宁一听大为感动,心道这个二哥真是懂事许多了,让她不用费心,那就是他来操办了。又听他接着道:“温荣肯定会安排的,我们就不用操这个心了。”傅清宁疑惑道:“为什么他会安排?”傅容柏道:“这两年都有送节礼,端午中秋过年都没少了,三妹你怎么会不知道?”他见傅清宁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道:“三妹,你己经和温荣订亲了,逢年过节送礼不是很正常嘛?”这话一出,傅清宁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朦怔了,“订亲?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傅容柏见她神情惊愕不似作伪,“前年的事了,你怎会连自己订亲了都不知道?”温荣一回来,便觉得屋内气氛不对,他还没开口,傅清宁己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订亲了,我怎么不知道?”温荣心想:“你要知道了还能办得成吗?”嘴上却说道:“哦,这件事啊,很早了,怎么你家人没有告诉你吗?我以为你知道的。”傅清宁翘了翘唇,讥道:“你办事都是这样先斩后奏的吗,连定亲都能一手包办?”温荣笑道:“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我向傅家求亲,你祖母同意把你许给我,正正当当的有什么不对吗?”傅清宁怒道:“那我呢,你怎不问问我的意见?”温荣走上来轻轻抱住她:“别不高兴嘛,和我订亲有什么不好呢,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留在我身边,订了亲你家人才能放心把你交给我。”见她仍是一脸愠怒,“你放心,只是订亲而己,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成亲的。”傅清宁推开他,“我不愿意,我现在可以退亲吗?”“这个要问你祖母了,她老人家亲手签的婚书做的主,她要愿意我没意见。”傅清宁觉得自已心里的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这件事真的让人觉得匪夷莫非,偏偏对方还这么无赖,她也是无话可说了,心想祖母找了这么一个有分量的孙女婿,只怕恨不得把自己打包送出去,怎么可能同意退亲。但是这样被人愚弄,一口气真的是平息不下来,于是她也不管什么釆花大盗,立即收拾行李搬回花坞了。兰草见她突然搬回来,便问:“姑娘你又和姑爷吵架了?”“没吵架,谁和他吵架。”“唉,姑娘你就别作了,姑爷真的很不错了。”见她不搭腔,兰草也拿她没辙,嘀咕道:“你就作吧,到时候把人作跑了有你哭的。”傅清宁搬回来后,便成日地呆在花圃中了,再怎样的郁闷,面对着满园的花花草草,焦躁的心情便会平静下来。眼看要重阳了,菊花正当时令,她一心料理花坞,温荣来了几次她都没见。莫名其妙地被订了亲,而且还瞒了她这么久,是谁都不会高兴的好吧。这日黄昏她处理完花坞的事情回来,只见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心下大奇,走到厨房里,只见兰草掂着脚颤微微地从架子上拿篮子,不禁吓了一跳,忙道:“哎,你别动,让我来。”她拿下篮子,“怎么就你一个人,丫头们呢?”兰草道:“新来了一个伙计长得很俊俏,丫头们都跑过去看了。”傅清宁想起因为最近生意太忙,何掌柜和她提起过要招几个新伙计,自已也是答应了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招到了。兰草又问:“要不要叫她们回来?”“算了,让她们看个够,我再等等。”谁家少女不怀春,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对这种事情她还是很开明的。过了半日,还是没人回来,眼看连晚饭都没人做,她也有点不高兴了,说道:“真是岂有此理,个个都反了天了,看个人要那么久吗?我去叫她们回来。”到了前边铺子里,刚进门便见丁香跑了出来,悄声笑道:“姑娘快来见见那个新来的伙计,长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