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花坞门口,只见扉门紧闭。肖澄吃了一惊,踌躇片刻,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只见一个伙计从里面开了门。他问道:“今日不开门吗?”那伙计答道:“是,有事关张一日。阁下请明日再来吧。”他说着又把门关上了,肖澄有些怅然地离开了。那伙计走回屋里来,向着坐在椅上的永华长公主行了一礼,“主子,是来买花的客人,己经打发走了。”永华长公主点点头,向傅清宁接着说道:“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这间花坞是我要送你的,当初是你报讯及时,永州躲过一劫。这是给你的谢礼,并不是因为温荣的缘故,听说你因此还和他吵了一架,也怪我没有早点和你说清楚,虽然你们现在己经和好了,我想还是和你再解释一下比较好。”傅清宁脸上一红:“我知道了,多谢长公主照应我。”“你不用这么拘束,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华姐姐就好了。”“那是我以前不知道公主你的身份,现在再这么称呼就不合适了。”永华长公主笑道:“什么身份不身份,我就是我,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吗?你一向是率直的性子,怎么现在也扭扭捏捏了。”她顿了一顿,“温荣是我的师弟,他入门的时候才六岁,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么多年从没见他为了哪个女人这样殚神焦心的,我知道你的心不全在他身上,只是想请你体谅他的一片苦心。”傅清宁低头不语。永华长公主道:“罢了,感情的事别人多说也无用,还是要靠你自己领会。”傅清宁含笑应了,送她出门,看着她上了马车,一路远去了。车夫问道:“主子这就回宫吗?”永华长公主想了一想,“先去趟明国公府。”叶襄将她迎进门,“今日你怎的有空来了?”永华笑道:“听说你温荣给你推荐了一个幕僚,年轻俊美,才华横溢,勾得你府内一帮丫头春心大乱。”叶襄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个孩子,等你见着你就知道了。”永华微微一怔,“此话何意?”叶襄用指头在茶水中蘸湿了,写下祺肖两个字。永华大吃了一惊,和他眼神交会,叶襄冲她点了点头,口中却笑道:“你知道温荣为什么推荐他来吗?原来他是怕心上人被肖澄抢走了,论相貌论才华,肖澄可不差他什么,就算家世单薄些,将来金榜题名也是指日可待,未必会不如他了。”永华亦笑了,“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难怪急着把人往你这儿赶,可是去了一大情敌了。唉,你说温荣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栽在这上头了呢。”叶襄叹道:“谁知道呢,这叫靛蓝遇白布,一物降一物吧。”这时在花坞的蔷薇架下,他口中的靛蓝和白布也正在说话。“上午永华来过了,她都和你说些什么?”“永华长公主说你要是欺负我。只管和她说,她替我教训你。”“还有呢?”“没有了。”“你不说算了,改日我见她再问吧。”傅清宁小声道:“她还让我对你好点。”温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他见傅清宁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便道:“这么热,你别睡了,小心中了暑气。”天热人也困倦,傅清宁午后照例是要打会瞌睡的,她眼也不睁,口中道:“你怕热去游湖吧,那里有风还挺凉快。”温荣道:“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去吧。”他见傅清宁懒洋洋只不答理,便揪了揪她的耳朵,笑道:“懒虫你再不醒来,我就抱着你去了。”傅清宁气啾啾地睁开眼,“真是的,连睡个午觉也不安生。”湖上游人如织,仿佛全城人都出动到这里来了,就是连最衿持的贵女,也因为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衣着轻凉地坐在船上纳凉。两人一看便打了退堂鼓,觉得人这么多,比屋里更热了。总算岸边还有一排柳树,绿荫匝地还算清凉,两人在树阴的遮掩下一路走来,突听湖边不远有人叫她的名字,“清宁。”傅清宁循声望去,只见右前方一株柳树下系着一条小船,两旁万字朱栏,四角各插着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柱,上面拉着一顶白布帐篷,下面设着桌几酒食,坐有一男一女两人,另有一船娘侍立在旁。那女子穿着一身藕色纱衫,丰姿莹然,立身向她招手,原来竟是江宜男。傅清宁大喜,和温荣道:“是我的好友。”两人走了过去,这时江宜男夫妇也走下小船和他们会面。江宜男笑吟吟地道:“早上我和庭远来看你,门关着我还以为你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