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松石心下甚是失望,他本想着这快过年了总能碰上人,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他等了半日,没见温荣回来,只得留下拜帖,起身作别。因为年关将近,傅清宁也早早给花圃里的花匠和伙计放了假,包了红包让他们回家过年。除夕这日,花坞里只剩下她和寒山兰草还有小石头。一早兰草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她蒸了米糕,煮了猪头,到了下午,先拿猪头祭了神,然后开始炒菜煮汤,寒山替她掌勺,小石头在灶前烧火。傅清宁也来帮忙,兰草将她推开,“姑娘你一边去,你笨手笨脚的只会添乱,有他们帮我就行了。”傅清宁被她嫌弃,只好走回屋里去,趴在窗前去看那纷纷扬扬的洒落的雨雪,突然间就听到敲门声,心里还纳闷呢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她披了衣服出去开门,只见温荣站在外面,虽然穿着雪髦,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淋湿了。她呆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温荣见她发呆,便道:“你不先让我进去吗?”这时兰草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见了温荣笑道:“哎呀,温公子来了,快请进来。晚饭都快准备好了,温公子你稍坐一会,先把湿衣烤一烤。”她很热情地请温荣进去了,又忙着去准备年夜饭,心里想着温荣来了,等会还得多加两个菜,刚到厨房,只见傅清宁也跟着进来了。兰草急道:“姑娘你去招待客人啊,来这里做什么。”傅清宁道:“这里暖和,我喜欢呆在这里。”兰草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家大年三十过来,总不好让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头坐着。”她见傅清宁和小石头坐在一块,窝在灶前不肯动弹,也没有办法,只得让寒山去外头陪温荣说话去了。傅清宁将柴火一把一把地塞进去。小石头见了说道:“姨姨,柴塞多了。”兰草也道:“姑娘,火太大了,别在添柴火了,汤都要烧干了。”傅清宁如梦初醒,哦了一声。兰草将锅铲一放,说道:“姑娘,你还是去把寒山叫进来吧,不然,咱们今晚都别想吃上年夜饭了。”经过一番折腾,一桌还算丰盛的年夜饭摆上了桌。只是席间的气氛颇有些诡异,傅清宁只顾低头吃饭,温荣也是默不作声。兰草有心缓和一下气氛,便指着一盘菜道:“温公子,你尝尝这道菜,这是我家姑娘亲手做的,虽然看着外相不是很好,尝起来味道真不错的。”温荣一笑,挟了一筷,吃了一口道:“是还不错。”傅清宁道:“你别听她胡说,我哪会做菜,只是添了一把柴火而已。”兰草有些尴尬,便盯了她一眼,说道:“添柴也是重要的啊,柴火添得不好,饭也做不香呢。”总算吃完年夜饭,傅清宁便对温荣道:“天快黑了,雪天路滑,你别骑马了,我让寒山套了车送你回去吧。”温荣还没说什么,兰草已经叫了起来:“哎呀姑娘,这黑灯瞎火天寒地冻的,你也知道路上滑,干吗让人回去啊,就是寒山我也不放心让他赶车呢。咱这里不是有客房嘛,温公子不介意留下住一晚吧。”温荣微微笑道:“如此甚好,多谢你了。”兰草喜道:“那我收拾屋子去了。”傅清宁跟了出来:“兰草,你添什么乱?你怎么不问问我就把人留下了,这家谁做主啊?”兰草很霸气地回道:“这件事上我做主了。姑娘你就听我的,准没错。”她很快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里面点上炭盆薰得暖暖的,又对待在一边的傅清宁道:“姑娘你别发呆啊,去拿床被褥来。”“哪里还有多余的被褥?”“怎么没有,上月我新弹了二十斤棉花,做了两套褥子,就放在耳房里。”傅清宁到耳房找了被褥出来,这会儿天已全黑了,附近已有人家放起了烟花爆竹。她抱着被子站在廊下,仰头往上看,只见天际处飞过一道道焰火,劈里啦拉的化为几道流星光芒。突然腰上一紧,两只胳膊自背后环搂了过来。她一惊,手里的被褥落地,还没等她挣扎,便听温荣低低的声音道:“阿宁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傅清宁果然不敢动,温荣只觉怀中少女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便俯下了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等我孝满好不好?”他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傅清宁耳朵被他吹得有些痒,她素来怕痒的人,不觉咭的笑出声来。她见温荣很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吹得我耳朵眼里痒。”转角处兰草缩回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回屋去,嘴里说道:“嘿,我猜得没错,他们两个果然有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