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铮纳了一个侧室凤氏,貌美如花且极擅风月,温铮视之为宝宠爱非常。于氏在世时,尚且能压制她一些,后来于氏因病过世后,那凤氏越发肆无忌惮,仗着温铮对她言听计从,竟对原配阮氏下手。据说阮氏死状极惨,状如人豕,当时在外的嫡长子的温荣得知消息赶回来后,差点要手刃亲父和庶母。后来经过永华长公主讲和,温荣放下仇恨远赴曾外祖的封地青州。没多久温铮得了一场大病中风了,从此瘫在床上,吃喝都要人侍候,凤夫人也得了颠狂之症,被关在后院佛堂,不得见人,京城里的人暗地里都说是阮氏的冤魂在作崇。自此之后,温东府开始闭门谢客,门庭冷落得足可罗雀。倒是西府这边,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却是过得稳稳当当,几个子女婚嫁都好。这个时候,李氏和媳妇景氏也在说着温府的事。景氏道:“娘,你不是说那边的事,咱们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吗?为什么这次荣哥儿一来请求,你就应下他帮忙了。”李氏年过六旬,因为常年茹素,身材消瘦,头发也有些花白,她穿着粗衣布鞋,看着很是和蔼可亲。她叹了口气,“当初那府里出的事,我们也不是不知情,只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而已,或者还有看好戏的心思,若是我们稍稍有心,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唉,说起来咱们也有过错。如今那府里也不剩几个人了。荣哥儿初来乍到,人手必是生疏的,别说他开口了,便是他不开口,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也要过去帮一帮忙,一则咱们虽然分府别过,总还是同宗连枝。二来荣哥儿不比他那糊涂的爹,是个有出息的,关系好了,将来于孩子们也有好处。”景氏对这个婆婆甚是尊敬,她也是明媒正娶,偏偏人家原配嫡子又找上门来,这口气,她也忍了下来,不多不吵,析户别居,这心胸,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所以才活得这样高寿。温国公和于氏相继过世,现在小一辈温候爷也没了,唯有李氏,已经年过花甲的人了,还是身体康健,头发乌黑,牙也没掉一颗,这福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应了声是,“婆婆你说得对,媳妇受教了。”正说着,突见外头走进两个少女来,其中一个少女手里抱着盆花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口中道:“外祖母,你看这盆花,是很难得的墨菊,是我特特孝敬你的。”她看上去十六七岁模样,身材娇小苗条,大眼睛,尖下巴,长得极惹人怜爱。景氏哎呀了一声,赞叹道:“墨菊确实不容易看到。双双,静彤你们从哪找的?”在她身边的少女身材高挑,年纪也略长些,闻言笑道:“娘,你别提了,我陪她逛完了整一个荷花荡,喝了一肚子的冷风,才找到了这盆墨菊。”静彤撅了撅嘴,“人家特地找来孝敬外祖母的吗?总要多走走多看看,才能找到最好的。”双双道:“知道了,就你孝顺。”肖静彤笑嘻嘻地扑到温老夫人身上去,“了不得,外祖母,你瞧。双双姐吃彤儿的醋呢。”双双又气又笑,“谁吃你醋了,知道你小嘴儿伶俐,又想骗祖母的东西了吧。”“可不是,我一买到这花儿,我就想着,赶紧着先给外祖母送来,这快中秋了,来的人多,可别叫人都把祖母手里的好东西偏走了。”李氏搂着她笑骂,“你这小猴儿,都饶了我多少东西了。还想要呢,再也没有了。”肖静彤一头钻到她怀中,只是不依。李氏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唉,真拿你没办法,景儿,待会你将那两串南珠拿来,给双儿和静彤她们一人一串,省得俩丫头老来烦我。”景氏笑了应了。肖静彤笑道:“多谢祖母,我就知道外祖母最疼我了。”祖孙三个亲亲热热地说着话,突见下人来禀:“东府的二公子和二姑奶奶来了。”李氏忙道:“快请进来。”温泓和牟瑞月向李氏请了安,送上礼物,寒喧几句,因为是亲戚,宅子里上的人都要出来认一认的。温泓是第一次见到到温瑜这个叔父,见他模样普通,气度也不显,只是神情和气,看着就是一副好脾气,让人能够亲近。介绍完亲戚,又留小夫妻俩吃了饭。饭后没多久,温泓夫妇就告辞了。他们走后,肖静彤说道:“这位泓哥哥长得好,只是比不上上次来的那个荣哥哥有气度。“温老夫人失笑道:“小姑娘家家的,什么好不好,都不怕羞的,以后这话可别乱讲,不然要让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