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兰草这些日子四处留意,也寻了几门有可能成的亲事,只是都不顺遂,一开始说得好好的,等到要相看的时候,都没了音讯了。傅清宁叹道:“华姐姐你说,这么多,怎么没一个能成的,也是奇了。”华夫人笑了一下,说道:“怕是缘份还没到吧。”傅清宁道:“罢了,兰草那丫头爱折腾,随她去吧。反正我也不准备嫁人了。”华夫人喝了一杯茶,在园子里赏了一会花便走了。到了下午兰草夫妇回来,还给傅清宁带了些素食,说道:“姑娘,长宁寺可热闹了,小食做得也好吃。我替姑娘你求了一支签,可是上上签,解签的师父说,过了年姑娘定然红鸾星动。”她见傅清宁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道:“姑娘你可别不信,那长宁寺求签是出名的,我可等了好久才排上,花了一两银子香火钱呢。”说着,把那签文好好收了起来。她的一两银子没白花,这日傅清宁正在花圃修枝,突见兰草喜气洋洋地跑过来,“姑娘,有好消息了。”傅清宁将刚剪下一截花枝扔到篮中,“什么好消息?”兰草道:“好事啊,姑娘你的缘份来了,这一个你一定会满意,一表人才,家境也不错,就是年纪比你略大几岁,不过男人嘛,年纪大点真不要紧。我觉得,那签文果然灵得很哪。”傅清宁半信半疑:“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我身上?”“凭什么不行啊,姑娘你又不比别人差。”“你先打住,这人你是哪找来的?”“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已送上门的,姑娘你不要多问了,错过这个村就没个店了,姑娘你快快收拾一下,我带他进来。”“哪能这么急,就是相看也要选个日子吧。”“择日不如撞日嘛。”傅清宁只当她说笑,也没在意,继续修剪花枝,没多久,突听兰草在外头说道:“我家姑娘呢,模样儿长得好不用说,又是识文断字的,可能干了,而且脾气好,为人特别温柔——”把她夸得一朵花一样。便听来人笑道:“如果能娶到你家姑娘,那真是在下三生有幸了。”傅清宁听到那声音,便似头顶上打了个焦雷。耳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会再走都来不急了,她急中生智,忙将身子一矮,钻到旁边一丛开得很茂盛的菊花下面去了。刚刚藏好,脚步声已到了跟前,兰草奇道:“咦,刚刚还在里头的,怎么不见了?”她四下看了看,“怕是有事走开了,我去叫她,公子你请稍候。”那人道:“有劳兰草姑娘了。”傅清宁躲在花丛下,眼前一双制作十分精良的牛皮长靴,在眼前移来移去。过了半日,兰草没有回来,那人也没有走的意思,一只蜜蜂绕着她的鬓发乱飞,傅清宁心里急得要死。然后她听到头顶一个声音说,“你还要在底下躲多久?”傅清宁讪讪地爬了出来,对上温荣的眸子,脸红了一下。温荣伸手给她拿掉沾在鬓发上的花瓣,说道:“我难道就那么可怕,让你躲着不敢出来。”傅清宁这会儿也有点儿羞愧,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到没多久。”“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这刚回来呢你就要赶我走吗?”傅清宁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问问你要在京里呆多久?”“早着呢,我父亲过世了,所以回来守孝。”傅清宁吃了一惊,见温荣神色冷淡,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也无从说起。只听温荣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他死了比活着好。”傅清宁说道:“那你是不是要丁忧了,要在京城长住吗?”温荣笑了一笑,“也许吧。”他转开话题,“我看你这个园子还不错,你不带我去转转?”温荣走后,兰草笑嘻嘻地出现了,“姑娘,这个不错吧,我看你们聊了很久,你们都说什么呀。”傅清宁横了她一眼,“这个是不错,可惜人家亲爹刚死,要守孝三年。”兰草张大了口,立即傻眼了。晚上回去她见到寒山,不断叹气,“寒山,你说给姑娘说门亲事,怎么那么难啊。好容易找到一个好的,又要守孝三年,再过三年姑娘都二十多岁了,总不能让姑娘等他三年吧,唉。”寒山给她端了饭菜,说道:“兰儿啊你就别操心你家姑娘,先操心操心我们自已吧。”兰草奇道:“我们什么事?”寒山挤了挤眼,笑道:“咱们也该要个娃娃了。”兰草捶了他一拳,娇嗔道:“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