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傅清宁,“我忘了问宁姑娘了,你愿意吗?”傅清宁连连点头,喜孜孜地道:“谢谢夫人,我当然愿意了。能不能请师父来喝喜酒啊?”澄湖含笑道:“当然可以了。你想请谁就请谁?你的家人都可以来。”要不是傅清宁见过她的另一面,一定会以为她是这世上最美丽可亲的女人了。她立即笑逐颜开,“谢谢你,娘。我是个孤儿被师父收养的,除了师父师兄没别的亲人了,师父就是我的长辈了。”这一声娘叫得澄湖怔了一下,她咳了一声,“你这孩子,这还没成亲呢。”傅清宁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太心急了。”这时卫昀道:“宁师妹,我不会娶你的,你收拾一下,我这就送你回去。”傅清宁望向澄湖。澄湖笑道:“昀儿,你何必这么心急。”又向傅清宁道:“好孩子,你别怕,我不许,谁敢送你走。”卫昀冷笑道:“母亲大人若是执意要留下她,孩儿也没办法,只是母亲你别忘了,她毕竟是我师门的人,我要对她的安全负责,万一出了什么事,别说师父,便是孩儿也不会要认你这个母亲,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母子俩互相凝视了一会。澄湖收回了目光,微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的师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卫昀转身走了。澄湖回头向着傅清宁笑道:“好孩子你再等几日,我最近要做一件大事,等完成了我就给你们摆酒,来个双喜临门。”傅清宁也不知道澄湖所说的大事是什么,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因为澄湖带着她和大军一起出发了。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排列整齐乌压压的军队,她吓住了。大军往永州的方向行进。傅清宁越想越怕,不知道永州那边做好准备没有。其实就算做好准备,也会是一场硬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想到永州城内认识不认识的人,一股如临深渊的巨大恐惧陡然而生。当晚大军夜宿,她和澄湖的侍女同一个营帐,虽然焦心如焚,却还得装出熟睡的样子。澄湖是个多疑的人,虽然带她在身边,却不会为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完全蒙蔽,她还是有所怀疑的,从带着她一起随军就可以看出来。从这一点看,澄湖和温荣倒是有些相似。想到温荣,不知道他受的伤怎么样了,这次会不会上阵杀敌,难道他们两个人居然要在战场上相见?她打了个哆嗦,要是上战场她准是个炮灰的命。但是她也不敢跑,不说她身边有没有人监视,这大军之中,她也不知往哪里跑,一旦有风吹草动,只怕会被踩成肉泥。她正想东想西,突听同帐的女侍一声闷哼,似是被人打昏了。然后她听到耳边卫昀的声音,“小宁子快跟我来。”这是这些日子来她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她热泪盈眶的爬了起来。卫昀拉住她的手,避过了巡逻的兵士,将她带出了军营。在一片偏僻的小树林里,他已经备好了马匹和行李。两人上了马往回驰去,直到天色微亮,卫昀方才停了下来,和她说道:“小宁子你从这条道往南一直走,到云州的将军府去找勇嘉,她是我同门的师姐,包裏里有我写给她的信,到那里她会照顾你的。等这里事了,我会到那里找你的。”傅清宁的心沉到了谷底,“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我也想,可是我不能。小宁子我母亲已经对你起了疑心,要在阵前拿你祭旗。你这一跑,她肯定会派人来抓你的,她手下能人众多,我要留下替你断后。她是我母亲,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要是咱们两个一起的话只怕都走不了。”傅清宁毛骨悚然,这才发觉为什么澄湖对她态度越来越和蔼,却又派人盯紧了她,原来是这个目的。想到匆匆一见又要分别,巨大的悲伤击垮了她,她的眼泪刷刷掉了下来,跳下马,大声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死就死吧,我不怕。”卫昀也下了马,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叹息道:“小宁子你听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去勇嘉那里住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以后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傅清宁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但是卫昀说得没错,两人一起都跑不了,她本事低微,在他身边反而是个拖累。她低声道,“那你也要保重。”一语未了,己经泣不成声了。卫昀的心情也很沉重,他想到三年前他母亲的人寻过来,他怕连累她连夜离开,却没有走远,躲在一边看她醒来时一脸彷徨失措,以为他偷了盘缠跑了,也是如现在一般地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