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搞这么一出,并不是装腔作势。
要不是看在唐勇的份上,她还真就不想收了。
赵秀娥抱住她的胳膊,“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爱给多少就给多少,这总行了吧?”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唐英要是真走了,就算唐勇回来不说啥,那刘丽珠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这两天,她为了能多挣几个钱,先是把孩子送去给她娘家妈帮忙看着,然后把自己当个男人一样,搬、扛、骑三轮、吆喝、卖货,啥苦啥累都不怕。
现在唐英来收货,可以让他们在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就能挣到钱,赵秀娥要是把这位财神爷给赶走的话——
这么不利于家庭维稳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相比犟种林老太,赵秀娥可要比她识实务得多。
唐英的目的是把她的思想给掰正,即使做不到,那至少也要让她明白,不要以为靠作闹就能达到目的。
眼下她既然认输,那正事该说还是要说。
“账我已经写在这张纸了,回来你给我大哥看一下,然后让他把斤两称好,搁在一边,等有空了我就来拉。或者让唐超给我送去市里也行,我给钱。”
“唐超,哼。”
提起这个儿子,赵秀娥的目光黯淡了许多。
看得出来,这段日子,她没少跟着这个儿子操心。
到底是一家人,听了这话,唐英总要问问。
“怎么了?”
“也没怎么。”
见赵秀娥还在护着小儿子,唐英干脆也不客气。
“妈,别怪我说你,唐超有今天,主要责任都在你。有句话叫惯子如杀子,你这么溺爱他,他现在享了多少福,将来就会遭多少罪。这不是我嘴损,是因为你没有让他知道,他自己肩上的责任。”
“既然不想上学了,那就帮家里卖卖果子,多个人就多份力,大哥大嫂也不至于那么累。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唐英这回是真走了,赵秀娥以一步之差在后面絮叨着。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唐超那小子的确是让我给惯坏了,现在不上学,不去打工,也不帮家里干活,天天就知道跟那几个小子到隔壁村去看电视,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所以我就打算找媒人,想给他说个媳妇儿……”
“可是现在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的简直都太飘了,说结婚必须得有三转一响,而且还得给买三金。上回介绍的那个,说实在没有三金,那单有一个金戒指也行……”
这指向性也太强了。
听到这,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唐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她。
而赵秀娥也不吭声,只是眼珠乱转,不敢与她对视。
“我不明白,你是记性不好,还是单纯地觉得我好欺负,怎么跟你沟通就这么费劲呢?”
“我说啥了,你就又急恼上了?”
“非要我揭穿你是吧?好,你刚才就是在试探我,如果我没吭声,你就会得寸进尺,以借的名义,来打我手上这枚金戒指的主意,如果我翻脸了,你就会像现在这样,表现得很无辜。”
赵秀娥的鬼把戏被揭穿,难为情地咬着下唇嘴。
正当她还想再辩解几句的时候,孙传芳突然出现在门口。
“哟,娥子,跟闺女说贴心话呢?”
唐英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她推上自行车问孙传芳,“婶子,姜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