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咧咧啥呢,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哪怕你大儿子,你三儿子,你小儿子全都出了作风问题,你那二儿子也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林老头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她,“你天天骂他是不孝子,咋这会儿又替他说上话了?”
“这是两码事,”林老太激动得坐起来,“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啥样人,我还能不知道?不信咱就打个赌,要是我说错了,把命给你!”
林老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猛嘬一口烟,在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后,就开始咣咣咳嗽起来。
“不过就是闲聊,谁跟你玩命了。还有,查岗的事,我劝你以后还是算了,你看看全村,谁家婆婆像你这样了。”
“死老头子,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三个要是真的同时怀孕了,那就等于是要我的老命啊!山上的活谁干,家里的饭谁做,三个小娃谁带,月子谁伺候?到时候不等她们恢复好,我就先累死了。”
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林老太先穿好衣服,随后又把被子叠好,撂到了炕琴上头,再用一个带牡丹花的棉布单,完完整整地罩住。
林老头吐了口痰,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我就怕你老是站在人家窗根儿底下,突然嗷一嗓子,再把几个小子都给吓着。就像生老二那年,你回娘家,我去接你,你妈那一嗓子,把我吓得好几个月才缓过来……”
怪不得林老太能想出这招儿,原来这方面她家是有传统的。
听见老伴提起这事,她也忍不住乐了。
“呸,老不正经的,都过去八百年的事了,你还记着呢?要说那事其实也不能怪我妈,谁叫我娘家那边有这说法,闺女和女婿回了娘家就不能住一块儿,是你半夜憋不住,非得拉我着要那啥……”
“行了行了,都多大岁数了不说这个,不嫌丢人啊?”
“诶,这话是谁先提起来的,你也好意思赖我……”
“行了,别废话了,还不赶紧去给果易做饭,他单位远,别叫他饿着肚子上班。”
老两口已经好久没这么轻松地聊过天了。
林老头平时本来话就不多,林老太更是被很多家庭琐事纠缠着,心里没一天是痛快的。
今天偏醒得早,又聊起了早年间的事,让她憋闷已久的心,瞬间舒畅了不少,立马下地就去了小厨房。
在她的强推硬塞下,林果易今早一共吃了六个窝头,两碗很干很干的玉米面粥,还有半碟萝卜条咸菜。
他因怕上班迟到,所以刚撂下碗筷,就跑去村口等赵四。
许是来得太早了些,牛车的影子没看到,倒是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白梅,给拖进了身后的玉米地。
“林果易,你现在都上班了,你家为啥还不来提亲?”
“呃,小梅,我实跟你说吧。咱们两家最近闹这么僵,就凭我妈的性子,她是不会去你家提亲的,除非……”
看着林果易吭哧憋肚的样儿,白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除非啥,快说!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别老是吞吞吐吐的?”
林果易有点儿生气,清了清嗓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除非你家主动上门,要不然,咱俩没戏。”
白梅一听就急了,抡起小拳头猛猛捶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