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妈,哭又解决不了问题。”
赵秀娥哭得两眼通红,“你以为我愿意哭呢?还不都是你,好话不会好说,一回来就知道气我……”
唐英也服了个软,“行行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唐勇和唐超见状,连忙开口相劝。
赵秀娥是个聪明人,顺势也就借坡下驴,慢慢止住了哭声。
闺女再怎么顶嘴,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但儿媳妇儿是隔肚皮的,一想到刘丽珠居然对自己有诸多埋怨,赵秀娥看她就不是好眼神。
这些细节全都落在了唐英眼里,她忍不住想说几句公道话。
“妈,你也别怪大嫂,是你先许了愿,事后又兑现不上的。现在我也是人家的媳妇儿,这事要换成我,我早不干了。你自己不也是当媳妇儿的,早些年我奶要是这么对你,恐怕你比我们闹得还凶呢!”
赵秀娥自知理亏,气势弱下去不少。
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既然这么体谅人心,干脆拿点儿钱出来贴补一下你大哥大嫂呗,光靠那小嘴儿叭叭地讲大道理,有啥用?”
“你这话倒有意思,”唐英简直服了,“你自己偏心眼儿,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来,却把我这个嫁出去的闺女拉出来做挡箭牌,你竟究是怎么想的?”
“你这话说得可就太没良心了吧?要不是我的眼光好,你能嫁到高产的林家,能嫁给一个吃商品粮的?让你拿点儿钱咋了?死丫头你给我记住,是我辛苦怀胎十月才生下的你,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这种话在庆国倒是常听。
想不到在一千多年后的新社会里,也还有这些陈词烂调。
唐英无语至极,“好,那你报个价吧,无论多少,我都会想办法赚来给你,就当是买断我们的母女情,从此往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赵秀娥吓坏了,呜呜痛哭,比先前哭得还惨还声大。
“你个死丫头,你到底是撞了哪门子的邪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气话,你就要跟我一刀两断,我真是白把你养这么大了!早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当初不如直接掐死你算了……”
“所以你生我养我,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给这个家为奴为婢,为你的偏心眼儿惹下的祸来擦屁股?从我进唐家开始,你从没问过我在林家过得怎么样,适不适应,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反而是开口嫌东西少了,闭口又让我拿钱出来贴补,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姑爷是市里头公安局的,人家媒人当时就说了,他一个月光工资就有五十六块钱,赶上逢年过节的,还发不老少的东西。这么多的钱,你俩花得完吗?拿点儿出来帮衬帮衬你哥你嫂怎么了?不应该吗?”
“钱是林勤南挣的,他有义务养活老婆孩子,但是没有义务填补丈母娘家的无底洞!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是再敢惦记着让我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倒腾,那我现在马上就跟林勤南离婚,搬回家吃你喝你一辈子,叫你再也没处惦记!”
赵秀娥气得浑身直哆嗦,哐哐砸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再这么吵下去,事情恐怕越闹越大。
唐勇见势不好,连忙和刘丽珠一起把唐英拉出了后屋。
唐超则留下来对他妈开始苦口相劝。
出来以后,唐英发现林勤南并没有在前屋,一个人正站在院子里看那棵沙果树呢。
刚才她们母女俩吵架动静不小,唐英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听见多少,得知丈母娘是这么个人物,估计林勤南以后会更不待见她了。
唐勇心地善良,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指了指大门外边。
“家里待着也没意思,咱家的果子今年又是丰产,要不我带你俩到后头的果园里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