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风又又又惹事了。
“败家子!”
不打不成器,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绝对……
“好汉,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您别生气!”我苦笑道,眉毛拧成两条粗粗的黑线。
那人的粗布衫被飙风撕裂,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他面含怒气,神色紧绷,腰上的长剑森冷异常。
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赔得起,我就赔;赔不起,我就跑。师傅,小文子,你们在哪儿呀?我需要你们。
“赔钱!”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多少?”我的声音带着重重的怨念,右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我的钱袋。呜呜呜呜,又要被宰了。
“一百两银子。”他盯着我一身的华衣,试探性地说出那个数字。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狮子大开口。
本着大事化小的精神外加不愿失了我的曾家大少爷身份,我心中纵然不满,却还是要装出大方的样子,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沓银票,一把塞进他的怀里。
飙风无视我的怒火,随意地侧躺在路上,边咬着我的裤脚,边高高撅起它毛茸茸还爱掉毛的狗尾。
傻狗,你就搁旁边笑吧。到时候咱俩一起节衣缩食过苦日子。
你娘亲我两袖清风,如今可是身无分文。
苛刻的上司,嘴欠的同僚,吝啬的娘,败家的狗,我的心碎成一地玻璃渣。没有工酬,没有月俸,暴风雨可以来得更猛烈些!
“公子倒真大方!既然如此,我就勉强和你交个朋友。大爷我姓叶,单字云。”他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喜不自胜道。
“我叫曾瑾。”
“曾瑾,大理寺的那个司直?真是幸会。咱们有缘再见,曾少爷。”他瞳孔微微一震,随即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哎哎哎,那个姓叶……你先别走。”我热切地挽留他的步伐。万一他良心发现,还给我一些钱。
“曾少爷,不用挂念我。我们后会有期。”他粲然一笑,眼底充满玩味的意思。
我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劫富济贫反而漫天要价的带剑大侠。
。。。。。。。
李府坐落在极为繁华的柳巷。集市珍宝数不胜数,各类店肆林立,酒楼笙歌曼舞,这些自然有不少是我家的产业。
陈逸和何辰守在李府门口。陈逸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时不时叹口气。
见到我,他才缓缓地舒口气,眉眼跃上些许喜色,尽管没维持多久。
飙风也很兴奋,毕竟陈逸可是他的老熟人。
“你查案就查案,还带条狗干嘛!”陈逸一见飙风就浑身不自在,挎着嘴角抗议道。
“我娘让我带飙风出去溜溜。我家飙风可温顺着呢!对不对,何兄?”我揉着飙风的脑袋,企图证明我的话。
“是是是。”何辰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接过我的话,眼眸温亮。
陈逸的目光落在飙风一身的赘肉。它脸上的肉层层叠叠,好像个圆滚滚的大西瓜。毕竟那可是我真金白银地喂养大的祖宗。
“你家的恶狗确实该多去溜溜。你瞧瞧它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陈逸冷笑道。
感受到歧视的飙风挣脱我的怀抱,抖擞着狗毛,一把跃起,扑向陈逸,挥舞狗爪。然而它四肢短小,成功扑空。
“何辰,快把它赶走。”躲过一劫的陈逸尖叫,声质沙哑。
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何辰被迫护在他身前。陈逸可怜巴巴地扯着何辰的衣角,弱不禁风,“大鸟”依人。
“陈兄,你这样子,传出去不成体统。”何辰不愠不怒地劝解道,声线清润,犹如佩环相叩。谦谦君子,卑以自牧,说的大概就是如何辰那样的人吧。
我配合地点点头,用着和何辰一样哀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