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一怔,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她胸口跳动着,连鞋都忘记穿就往楼上跑。
楼顶是半封闭的玻璃花房,窗户是打开的,里面打扫的很干净,能看出来打造这里的人很用心。
正中间是欧式的吊灯,里面有一张茶几和藤椅,整个花房几乎被绿色的藤蔓包裹住,几丛花茎伸出窗外,沐浴着阳光。
8月正值花期,视线之内粉蓝色的花瓣相互交错着,像一片永不落幕的烟火。
于夏看着这一切,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刑肆双手抱胸倚在门边,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脖子上挂了件卡其色的围裙,手臂线条紧致流畅,不知道在那等了多久。
“啧。”
他耐心渐渐消失,忍不住走过去,单手揽着她的腰,把人抱起来。
“看够没了?”
于夏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心尖颤了一下。
刚想开口,心里那点想法一点不落地被他看透:“别怀疑,就是因为某人说喜欢才种的。”
刑肆刚到加州的时候,对这里的生活还不太适应,他是交换生,加上之前拍摄的那些极光照片一直在外网小有名气,会受到当地白人的嫉妒和排斥。
会被人竖中指,会在公共场合对他说“滚回你的国家”,被流浪汉模仿说话,会假装听不懂让他一直重复。
加上那时候一直处于失恋的阴影中,整个人几乎是自甘堕落的状态,整天跟一群留学生跑出去参加各种酒局派对,酗酒,出入各种场所。
第一个学期的时候刑肆差点被劝退,最后还是许际洲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张于夏的照片给他。
那张照片是从视频里截图下来的,大概是几个在考古工地的学生记录生活,让她打个招呼。
40度的天气,于夏裹的严严实实的,头上还戴了顶头围不合适的草笠,只露出一双眼睛对着镜头比耶。
周围是漫天的黄土地,和施工时扬起的灰尘。
刑肆当时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不敢想象她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天天熬过来的。
许际洲打了个视频过来,看着屏幕对面的人,憔悴,消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当即就说了句让他醍醐灌顶的话:
“你敢让于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他埋下头,一滴眼泪掉进臂弯里。
他不敢。
那天以后,刑肆断掉了一切的社交,最后不仅被白人排斥,还被那群留学生排斥,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开始疯狂地学习,锻炼,闲暇时就一个人闷在屋顶。
这片玻璃房,是他亲手打造的,花种和花苗也是在其原产地明尼苏达州移植过来的。
记得当时在明尼苏达州的圣保罗,一位同样喜欢这种花的白人老头告诉他:“无尽夏的花语,是即使短暂的分离,我们也终将再次相遇。”
后来两个人再次在加州的街头相遇,觉得很有缘,不仅加了联系方式,白人老头还邀请他到家里去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