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是皇帝第四子,出身高贵,是中宫皇后的嫡子,按理说是可以继承大统的。
但偏偏如今的皇后是继后,前皇后曾经生育过大皇子和二皇子,大皇子年幼病故,二皇子在十几年前的宫变中不知所踪,这也成了当今陛下的一块心病。
所以朝中每每有人提议立誉王为储君,皇帝总是不允。
坊间传闻陛下与先皇后情谊深重,有意立二皇子为储君。
“皇后不会舍得自己儿子来宁古塔这种苦寒之地,虽说边疆战事再起,也不应该出此下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陛下的身体不好了,并且有意誉王继承大统……”钟老太洞若观火,把朝堂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陛下死了誉王登基,只怕钟家的冤屈这辈子都无法洗清了!
“娘,这可怎么是好?我母家和大嫂母家还在京城,若是誉王想要斩草除根,我们几家都完了。”郭云最担心的还是京城里的父母。
她父亲官位不高,因为是文官清流才躲过一劫。
誉王看似温润如玉,但心机深沉,难保他登基后不会报复。
钟老太强撑着摇摇头,苍老的双眼目光坚定:“不会,他还不敢。”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屋外雪水融化,滴答一声落到水坑里。
……
县衙门口,姚安来带着兄弟们跪了一地,衙门所有人都跪在门口:“属下姚安来,是衙门衙役,我县县令今日刚离开宁古塔赶赴京城,新来的县令还没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姚安来手心里全是汗,手掌不停地抖,他低着头不敢看誉王。
人人都说誉王温润如玉君子风度,可周身的气度还是不似一般人,让人不敢抬起头来。
誉王端坐在马车内,漆黑的眸子像一潭湖水,深不见底,面容倒是瑞凤眼直鼻圆目,贵不可言:“无妨,本王此次出行秘密,并未告知任何人。”
“谢王爷。”姚安来松了一口气。
誉王看了一眼破旧的衙门,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低声道:“王爷,属下打听过了,宁古塔最好的酒楼叫碧云阁,不如去那里下榻。”
誉王点头:“好。”
车帘缓缓合上,马车转了个方向朝碧云阁走去。
“恭送王爷。”姚安来弯腰行了礼,短短几分钟功夫身上的里衣已经汗透了,他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惴惴不安。
车内誉王凑到车窗,用只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之前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侍卫拱手:“属下无能,并未收到姜小姐回信。”
“你去打听打听。”誉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周身是说不出的疲惫。
他一路日夜兼程,赶了将近一个月,总算在开战前到了宁古塔。
赵侍卫拱手道:“是。只是属下听说姜家二小姐已经……委身一位衙役,若是姜小姐也有了其他姻缘,不知该如何解决?”
京城虽远在千里之外,但宁古塔发生的事情都在誉王的掌握之中。
马车路过水坑,车子猛的颠了一下,誉王瞬间睁开双眼,不悦看了一眼窗外。
赵侍卫立刻会意,对着车前道:“马夫驾车不利,杀了。”
“大人,王爷,求王爷饶命啊……啊。”马夫哀求的声音还没穿到誉王耳中,一道钢刀扎穿他的胸口,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到雪地里。
马夫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