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嫂不好意思低下头,声音比蚊子还小:“不小心弄伤的……”
姜彩见状把做好的鞋子塞到钟老太手里,笑着道:“娘,你看这双鞋子做的怎么样?花样儿可是二嫂亲手绣的。”
钟老太接过鞋子,对着窗户看了看,点头道:“不错,老二家的我只知道她手艺好,没想到这么好,郭家不愧是书香门第……”
她顺嘴就是夸,意识到说错了话,钟老太愣了愣道:“好,看见你们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姜彩弯腰在钟老太肩头蹭了蹭,小猫儿似的撒娇起来:“我可不想你走,你就陪着我们活到一百二十岁,不,两百岁,以后我带你去世界各地玩。”
钟老太心里暖了,笑呵呵道:“好,好,以后你带我我,不过世界是什么意思?是全国的意思吗?”
现在的人还没有世界的概念,只知道大辅国以及周围几个小国家。
姜彩笑了笑道:“世界可大多了,如果大辅国是鸡蛋,世界就是咱家院子,甚至比院子更大,一辈子都走不完!”
她的梦想是把生意做到世界去!
钟老太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好,好,娘等着那一天。”
边上的孙大嫂看着两人和睦的样子,眼中满是羡慕,心里酸酸的。不是嫉妒,是羡慕。
“孙大嫂,今天嫂子们都在忙着做鞋子,没人做饭了,你看。”姜彩指了指边上的灶房。
孙大嫂低头抹了把眼泪,立刻站起来:“我去做。”
她一边说着一边超灶房走去。
钟老太拿着涂了一半的药水忍不住挥手:“药还没涂完呢?你说你找什么急,时辰还早呢。”
“娘,等做好了再涂也不迟,我去灶房看看。”姜彩笑盈盈扶着老太太肩膀,转身朝灶房走去。
孙大嫂干活利索,短短几分钟功夫就生好了火,站在灶台前准备洗米。
“孙大嫂,我也不跟你打弯弯绕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姜彩合上灶房的门,站到灶台前。
外头的风雪被灼热的柴火融化,灶房里暖洋洋的。
孙大嫂洗米的手冻得通红,她停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低头:“我也不知道。过几天……再回家吧,今天太麻烦你们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的人生以后怎么办?就守着个酒鬼过一辈子?”姜彩握着冰冷的锅铲,忍不住反问。
她看得出孙大嫂是个干脆人,但偏偏在家里的事情上绕不清楚。
孙大嫂的头更低了,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三个孩子还小,总不能没了父亲。
再加上村里的闲言碎语,她只怕承受不来。
“我,我这辈子就这样吧,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再忍忍就好了。”孙大嫂红了眼眶,她伸手擦了擦眼泪。
姜彩叹了一口气。
遇到这种事,绝大部分女人都选择忍耐,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难道就等着他把你打死?”姜彩看着孙大嫂身上新旧不一的伤口,也是心疼地不得了。
孙大嫂挽起袖子露出更多淤青,有的甚至是被烫了之后留下的大块伤疤:“大妹子,你对我好我知道,你看看,这都是他给我打的,要是我走了,他就会拿孩子撒气,我不能不管孩子啊!”
孙大嫂声音哑了几分,无奈摇了摇头:“我就是这个命,该认命了。”
“那如果他死了,你一个人会更好过吗?”姜彩看着她毫无波澜的开口。
更好过?!
“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儿子哪里会好过,我在村里只能做点洗洗刷刷的活计,勉强糊口罢了,娘家回不去,婆婆又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好过的日子。要是没有他,我倒是不用挨打了。”孙大嫂摇了摇头,苦笑道,“要是不为了我的孩子,我早就一头扎进河里死了。”
一切又形成一个闭环,无解了。
“我知道了。”姜彩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鞋子四五天便做好了,样式颜色都是一等一的好,姜彩喜滋滋装在木盒子里,准备送到春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