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信心满满,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
众人一惊,看向闻逆川的眼神越发崇拜:“莫非军师在苗疆还有后手?”
“后说不至于,我是苗疆人,对于那边地形很熟悉,其一,路不好走,至于这其二嘛……”闻逆川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继续往下说了。
众人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都纷纷向白玥投去了求知的目光。
白玥难得嘚瑟一回,于是又一次抢过闻逆川的话,说道:“苗疆一带习巫蛊之术的人众多,有真的巫师,也有江湖骗子,当地人都没少上当受骗,他们这么大一个目标过去,可要被骗得脱层皮才能出来咯。”
“连朝廷的军队都敢骗?!”一旁的云牧听着,满脸不敢置信。
“何止,当时我们甚至还雇人骗了王爷……”白玥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可说到一半,就被闻逆川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白玥说的大概就是闻逆川“假死”,装神弄鬼的那一次。
“可将军似乎也跟过去了。”云牧又说。
“有小路可以脱身回来。”闻逆川倒丝毫不慌。
昨夜谈忠在火海见到的那个鬼影,正是谈煊本人亲自上阵糊弄的,纸扎人唬不住谈忠,也只好让谈煊亲自出马了。
几人正在收拾着,打算回越城同谈煊汇合。
而云牧却一直粘着闻逆川不走远,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闻逆川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等众人走远,才问他:“云大人似乎有话要说?”
“看来还是什么都逃不过闻公子的眼啊。”云牧自嘲地笑了笑。
“但说无妨。”
“我有一点不明白,闻公子是如何这样笃定,谈忠一定会追着鬼影走另一条道的?”
这个问题,让闻逆川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向云牧解释,归根到底,还是谈忠对谈煊朦胧的依恋。
或许谈忠是真的嫉妒谈煊,但他也真的在意谈煊。
“我赌的,”闻逆川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是一个愿者上钩的局,只能赌他上钩了。”
争论
顺利把谈忠及其人马引到了苗疆,谈煊抄小路原途返回。
闻逆川返回越城的驻扎点后没等多久,谈煊就回来了。
人一进来,帐篷内几个还在议事的将士便围了上去,纷纷迎接归来的谈煊。
“谈将军,此番可谓大捷,未动用一分一毫,就把谈忠的人马劝退,”吴将军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到闻逆川,目光中又多了一丝赞许之意,“闻公子作为军师,当真是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此话不假,为了做这个纸扎人的局,闻逆川和白玥连同几个帮手,扎了一晚上的纸人,手都酸了。
先前,吴将军见到闻逆川跟随谈煊进门的时候,多少对他还抱着偏见,毕竟,平南王谈煊喜欢男子这件事,在军中早就传开了,吴将军自然也知道,闻逆川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勇猛的将士,谈煊却出入都带着他,想必这个人,就是传闻中的将军的“男宠”。
可谈煊却说他是“军师”,吴将军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人,当时也只觉得谈煊不过是给这位闻公子一个位分罢了,可经过此事,闻逆川的计谋众人的都看在眼里,那些闲杂碎语,自然就变少了。
谈煊的目光自打从进门后,就一直凝在闻逆川的身上,听闻吴将军对他的夸奖,谈煊虽然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心里也确实高兴,但一开口,却又是那股不咸不淡的强调:“军师的实力,自然值得认可。”
仅仅一句之后,谈煊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战事:“如今把他们引去苗疆,最多争取两日的时间,我们要快些做好准备,以面对之后谈忠的攻城。”
话音刚落,就在满座的人不敢反驳的时候,某处却响起了一个反对的声音:“我不这么认为。”
众人寻声而去,发现正是刚刚被夸奖完的军师闻逆川。
说话的间隙,闻逆川和谈煊匆匆对视一眼,而后目光又相离,闻逆川垂眼看向展开的地图,指着其中的一个位置,落下一枚旗子。
“既然把人都引到了苗疆,我们何不利用苗疆的地形,进行埋伏,难道还要在越城这里坐以待毙,等他们打过来吗?”闻逆川话语尖锐,一下就把问题捅破。
“兵力本来就不如谈忠手里的多,如今再分散去埋伏,只怕两头都顾不上。”谈煊回答得很快。
“谈将军说得有道理,谈忠他们不会在苗疆停留多时,必然快马加鞭要赶到越城,与此同时,我们到苗疆一带埋伏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此,只怕到时候埋伏不成,还扑了空,得不偿失。”吴将军也在一旁跟着看地图,抬眼之际,与闻逆川交错了一个眼神,而后说道,“还是说……军师大人,又有什么计谋,可以让他们在苗疆折损兵力?”
闻逆川顿了顿,而后轻笑了一声,缓缓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计谋了,打仗到最后,比的还是实力,战术也好、计谋也罢,只能骗一回两回,再多的也不管用了,谈忠他们又不是傻子,总不能一朝‘孤魂过道’骗几回吧。”
闻逆川说这话的时候,无疑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分明就在方才,众人还在感叹军师的神机妙算,把军师夸上了天,可如今,闻逆川却又说,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前后矛盾得让众人面面相觑。
谈煊抿着唇,没有马上搭腔,而是看着地图上的旗子思考了片刻,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又再次落回闻逆川放的那一枚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