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闻逆川。
他既然带着闻逆川去到生母的牌位前祭拜,那便绝不会再迎娶别人。
只见谈煊缓缓放下茶杯,起身对着太后拱了拱手,说道:“煊儿先谢过娘娘……不过,近日南面骚动再起,恐怕当下仍不适合考虑此事。”
一听闻边境情况,太后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尽数收回,注意力也一下被吸引过去了,问道:“南面又出什么事了?”
“前几日,南面来了一个信使,说是几个部落联合派来的,想必借此试探我朝的动向。”谈煊说了一些,又隐瞒了一些,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向太后,像是在确认什么。
只见太后镇定自若,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很轻地动了动眼皮,说道:“那当下那信使如何了?”
“臣将他留下了。”谈煊说着,眼神依旧没有从太后身上移开。
“哦……”太后应了一下,又问,“皇帝知道了吗?“
“那信使虽然联系的是臣,可此时关乎边境安全,想必还需要报予圣上才妥当,”谈煊回答着,又不了一句,“按流程,臣定会如实上报。”
这话说得很妙,又没说报了,更没说不报。
太后自然是听懂了,谈煊的意思是这件事,他先告诉了太后,太后比小皇帝先一步知道。
让她明白,在这两方较量中,谈煊稍稍倾向了自己。
果不其然,太后忽然一笑,这次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说道:“煊儿做事,哀家自然放心,你说得没错,此事要告知圣上才对……”
“平南之战只过了一年,那边就又开始跃跃欲试了,看来煊儿说得没错,婚事尚可延一延。”太后又说。
听到这句话的谈煊连忙行礼谢恩:“谢娘娘。”
说到底,太后关心谈煊的做媒也好、塞人也罢,不过是想要让谈煊一个态度,或者说,是想把谈煊拉到自己这边来。
谈煊就吃准了她这一点,不动声色地向他透露了信使的事,此举无疑是给太后一颗定心丸,让她明白局势尚未明朗时,谈煊也绝不会轻易与太后对立。
两个聪明人有来有回地过招,谈煊暗示了,太后也理解了,所谓做媒什么的,一句话可以成,同样,一句话也可以作罢。
只有坐在太后身旁的余颜傻傻看不清局势,只见她最可靠的姑母,和她最喜欢的男人拉回拉扯几下,这话题就被揭过去了。
余颜瞬间拉下了脸,眼看已经把那少年郎堵得无话可说了,就差逼他答应了,可怎么姑母话锋一转,又先放过他了呢。
急得她之后多次把话题又绕回来,可无论是太后,还是谈煊,都不接她的招,丝毫没有要谈什么婚约的事。
谈煊走后,余颜仍闷闷不乐地在太后身旁吃着糕点。
眼看已经第三盘了,太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打趣道:“看来要嘉奖今天的御膳房,糕点做得格外好吃,我们颜儿都吃那么多了。”
“姑母!”被冷落了许久的余颜终于找到机会同太后说话了,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们颜儿怎么了?”太后蹙了蹙眉,她知道,可她不说,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