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笼子,视线不自觉地碰到了一起。
闻逆川忽然想对谈煊说点儿什么:“大人,我的运气想来不好,若是我们都掉下去了,那……”
说到一半,他就停下来了。
两辈子了,他闻逆川经历过的倒霉事可太多了,越是这样需要运气的时刻,他越容易掉链子。
“小川,别怕,”谈煊竟然回应他了,“我运气很好。”
笼子
六个巨大的笼子,里面装着六个头戴面具的人,悬挂在土龙池上方,头顶只有一根铁链,人在里头稍微动一动,便摇摇晃晃的。
池子里的扬子鳄似乎也知道上方悬着的今夜的“餐食”,间或从水里跳出来,而后又潜下去,敏捷又生猛。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锋利的匕首,用于割断绑在笼子外、控制笼子底下开关的绳结。
闻逆川抬眼看了一圈其他的四位客人,有些淡定地在刷着刀柄玩儿,有些似乎后悔参加这把赌局了,手里拿着匕首,蹲在笼子里的某个角落。
视线一转,闻逆川看向一旁的谈煊,他是属于淡定那一挂的,但也还没有到玩匕首的程度。
只见谈煊垂眼看着池子里的扬子鳄,若有所思。
“大人?”闻逆川小声地喊了他一下。
谈煊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看向闻逆川的时候,用手扶着笼子的边缘靠近:“怎么了?”
“大人,若是我们一起掉进这鳄鱼池里……”闻逆川还没说完,谈煊就打断了他。
“我方才观察了那池子,并非是死水,而是有出口的,水流往下的地方,刚好能通过一个人,这样宽度扬子鳄是过不去的,”谈煊顿了顿,“所以,若真到了这一步,你就往下游的口钻去,还是很有机会逃脱的。”
其实谈煊从进来见到这一池子的扬子鳄时,出于长期在外带兵打仗、对地形观察的触觉,就已经发现了这池子是有出口的,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顺着水流的窄口逃出去。
这才是为什么他迟疑之后,还是觉得走上赌局,搏一搏。
然而,这也只是对于伸手足够好的谈煊而言,在闻逆川看来,掉下去等于必死无疑。他可快不过那些扬子鳄。
“可是从池子到出口还有一段距离,里头这么多扬子鳄,定会被前后夹击,拦住去路。”闻逆川又说。
“若真是如此,你奋力游过去,我去把它们拖住。”谈煊又说。
闻逆川本来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不料,一阵鼓声响起,这局游戏开始了。
“各位客人,赌局开始了!”
话音一落,笼子一阵摇晃,下一秒,六只巨大的笼子缓缓升起。
闻逆川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也被悬吊了起来,笼子距离水面越来越远,但哗哗水声以及鳄鱼翻腾的声音依旧绕在耳边,再加上这环形设计的场地,回音一圈又一圈,好似就在他的脑门上回荡。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生死赌局”,上一秒还在迟疑猜测,下一秒就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