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托盘上好像还有针线。”祝氏抓着齐蒲石的手,更用力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血肉模糊的人。
齐蒲石此刻也无法静下来安抚妻子了。
他们不是大夫,不懂医术,只是这样的场景,任谁看到都会紧张不安的。
厢房里的伤者,传出了一个惨叫,一声惨叫之后,是一声更响的惨叫。
秦艽又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粗布麻衣的妇人跑了过来,跪在了秦艽面前,欲要开口。
秦艽抢先一步:“你莫要哭泣,师父正在专心救治,你若大声喊叫,扰了师父心神,就是神仙来了也就不活了。此刻,你该好好撑着才对。”
“好好好,我不哭,我不哭。”那女人嘴上小声的说着“不哭”,可脸上的泪水一刻也没停过。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说完便朝着秦艽磕头。
秦艽手里端着盆,腾不开手扶她。
他朝药房里喊了一声:“德奎,快来把她拉走,我还要给师父端水呢。”
那个叫德奎的人,立马过来搀扶起这个妇人,将她扶到院中坐着。
安抚她:“你莫要着急,如今安大夫在里面给你男人医治,你不该挡着秦艽的,你挡着他端水,就是挡着你男人活命的机会。”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女人掩面哭泣,也不敢大声,一抽一抽的。
“哎……”德奎叹气,平安堂每隔几日就能收到这样的伤者,多半是老百姓,或者是城外的庄稼汉,巡逻的卫兵偶尔也是有的。
德奎刚来的时候,比今日这个妇人好不到哪儿去,吓得脸色惨白,一度想要他爹把他接回去,他爹不同意。
时间久了,德奎也就麻木了。但也想通了。
在平安堂里,若是生病了,有整个上京城里医术最好的安大夫医治,还不用付诊金。
“我给你送壶茶水,你喝了好冷静一些。切不可再去扰了安大夫他们,就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