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他值得吗?”
宋朝月不敢去看宋明泽的眼睛,所有人都可以劝她拦她,可是亲人的质问,却像一击重锤砸向她的心。
她没有从孟祈处得到过回应,至于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喜欢,更是难于登天。
她有时候在想,自己这般执拗地面对一个对自己根本没感情之人,为他做那么多,图什么呢?
“阿弟,我只是想,图个心安罢了。”
对啊,她只是想图个心安,明明无数次想要放弃他,也放过自己,可偏偏,她放不下……
若是她不知道还好,可偏偏她知道了孟祈落难,又怎能见死不救。
“孟祈再怎么样,他还有一个国公父亲,他如今是孟家唯一的儿子,你说,孟晋年会放任不管吗?”
确实如宋明泽所说,孟祈是孟晋年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管。
是以孟祈在石浦被下狱的消息一传到了国公府,孟晋年便脱下官帽长跪于庆门之下。
笙歌的冬天虽比不得苍州严寒,却也是刺骨的。
他年纪大了,跪了半天便冻得受不了倒下,在家里躺了一天后,又继续跪在了庆门底下。
天上飘起了雪花,孟文英心疼父亲,撑着伞为其阻挡风雪。
“阿爹,回去吧,你年纪这般大,又受了风寒,不能跪在这儿?”
她拼命想将孟晋年拽起,可即便孟晋年已近五旬,他也还是一个男子。只见他一把就将孟文英甩开,然后继续跪在地上。
孟文英崩溃不已,她朝着孟晋年大喊:“父亲,你非要为孟祈死在这儿是吗?”
孟晋年低头苦笑,孟祈犯的是死罪。褚季故意将他丢去石浦县,让他在钟正的算计之下落得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
他的儿子,夹在褚临和褚季的算计之中,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性命。
他后悔,早应该死命拦住孟祈,叫他不要淌这趟浑水。想到这些事,孟晋年恨不得能将这两个人给杀了。
只可惜,他们出生便在云端,即便他孟家先祖为开国功臣、百年世家,又能作何。
他只能跪在这里求,求褚季能够大发慈悲,放孟祈一条生路。
谁料,孟文英却突然拔出了自己发间的簪子,将那尖头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父亲,我才失了兄长,不能再没有你了。”
这般极端之举才叫孟晋年稍微从孟祈将死的囹圄中挣脱出来,他撑着膝盖站起,一掌拍掉了孟文英的簪子,厉声问她:“你要逼死我吗?”
孟文英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她摇头否认,“父亲,我只是想你顾及身体。”
“你大哥都快没命了,我这把老骨头拿来干什么!”
“他不是我大哥,我只有一个哥哥,叫孟舒安!”
闻言,孟晋年一巴掌打在了孟文英的脸上,他压低声音同自己这个女儿说话,整个脸都在颤抖:“他就是你大哥,他是我孟晋年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