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进去每隔一段路便会烧着一个火盆,有的灭了,有的还熊熊燃烧着。若没有这些火盆,那没过多久,这牢里的犯人便都会被冻死。
牢里有好几间刑房,都在尽头处。
离刑房越近,宋朝月鼻尖嗅到的血腥味便愈加浓郁,她早有先见之明,往嘴里放了一颗酸话梅,冲淡了胃喉产生的恶心之感。
孟梁将她带进那件牢房之中,入目便见一个人像一块死肉一般被用铁链子挂起来。
他身上的皮肉翻滚,宋朝月见罢,一下没忍住,走出刑房干呕了一会儿,却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水,只因她今日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孟梁在她身边劝她回去,宋朝月扶在墙上的手伸出一只,拦住孟梁叫他不要再劝。
“你在外面等我,别进去。”
宋朝月将刑房里的人赶了出去,孟梁候在门后,不时通过门上的小窗看两眼,生怕出什么岔子。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宋朝月将刑房里那根唯一的长凳拖到了这犯人对面坐下,丝毫不害怕弄脏她那身衣裙。
宋朝月来时就听了孟梁说,这人根本油盐不进,再严酷的刑罚他都死命咬着嘴唇。
如今这一看,果不其然,这人的嘴唇都咬开了一个豁口。
她微微仰头盯着这男子观察了片刻,年级尚轻,看起来不过应当不过二十岁,正是涉世未深的年纪。身材瘦削,并没有那些常年习武之人那般孔武有力。
这少年见面前这个漂亮女子一直盯着自己,盯了半天,都未曾开口,终于,他忍不住了,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他自以为气势汹汹,殊不知宋朝月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她并不以为然,反而开口颇为亲切地问他:“你今年几岁了?”
“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应当跟我阿弟差不多年纪,或许比他还要小些……”
宋朝月絮絮叨叨地说起她阿弟之事,弄得这被关的少年极为不耐烦。
“你知道吗?我跟我阿爹感情特别好,我从小贪吃又贪睡,我阿娘最看不惯我这个样子,总想要揍我,每每这时,我阿爹都会拦住我……”
那少年皱眉,怎么又说到她爹了,关他什么事啊,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说着说着,她竟然还哭了起来。
少年不耐烦地吼她:“喂,你能不能出去哭,哭得人心烦。”
谁曾想,宋朝月竟然就这般真听了他的,走出去了。
少年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锁住,他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声,似乎是有一个男子在说她添乱。
少年撇了撇嘴,他还以为这女子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不过这般。
没过多时,他便见宋朝月走了进来,不过是满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