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这才从回忆中抽身,从身上掏出一个铜板,丢给那老板:“来一个。”
糕饼被用油纸包着递到了孟祈手上,孟祈牵着马,慢慢走在大街上。
他低头浅尝一口,太甜,不明白宋朝月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吃着下一口。
“哎哎哎,让一让,让一让——”
不远处有一人骑着马横冲直撞而来,那人的踢马肚子的脚正好踢到孟祈手肘的位置,那糕饼吧唧一下落到地上。
他低头看方才还在自己手上的糕饼,又看了眼已经远去的罪魁祸首,突然明白那日宋朝月为何会如此生气。
或许只有同处共同的境遇之后,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吧。
他准备折返回去再买一个,没走出两步,便被人唤住,那人唤他大公子,是他许久未曾听过的称呼。
循声望去,孟祈便见一人朝自己挥手,他眯眼望去,那人正是从前在孟舒安身边侍奉的广德。
他怎么会在这儿?
广德穿过马路,奔向孟祈。
“小的见过大公子?”
孟祈看着广德并未穿府中侍从的衣裳,他这是,没有在国公府了?
广德也看出了孟祈心中困惑,主动解释道:“小的自二公子去世后,便离开了国公府,而今在笙歌做点儿小生意过活。”
孟祈点点头,实在不知要同这个自己不太熟悉的广德聊些什么,随便应了两句就要走。
广德踟蹰半天,终于在孟祈将走之际将憋在心中的话问了出来,“大公子,不知现如今夫人如何了?”
宋朝月从前在国公府时待他十分好,所以他想问一问,宋朝月如何了。
孟祈的脚步一下停住,他不知要如何开口,告诉广德宋朝月已经死了。
“挺好的。”
广德听罢,高兴极了。好就行,好就行。
他又三两步跑到孟祈身边,同他讲:“望大公子不要怨我多嘴,我家公子知道夫人,哦不,宋小姐一直喜欢您。当初她知您受伤,特意做了药膳,还烫伤了手,我家公子其实都知道。他自觉亏欠宋小姐,若您也对宋小姐有意,还请好好待她。小的在此,替我家公子谢谢您。”
他说着,同孟祈鞠了一躬。
孟祈不忍再听,选择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他脑海中一直都回荡着广德的那句话,’当初她知您受伤,特意做了药膳‘,’当初她知您受伤,还特意做了药膳‘……
原来那碗被他吩咐倒掉的药膳,竟是特意为他所做。
他滚了滚喉头,又策马回了禁军营。
还未进营,便有一人拦住了他。
那人恭敬跪下,对孟祈道:“孟统领,我家三殿下请您去金银楼一叙。”
失之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