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惨叫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指一屁股坐在地上。
朱大用脚踩住她那根断指,放下狠话,“你要么还钱,要么拿人抵债,晚一天一根手指。我看你有几根手指可以用。”
“而且老娘警告你,你要是敢逃,那少的可就不只是手指了。”
说罢,朱大不再看周贵一眼,转身出去。
转角暗处,旁观了一切的李致然和凌霜走出来。
凌霜笑道,“还是致然你聪明,这样那周贵既能受到惩罚,又能保全翠儿母子。”
“霜姐谬赞,我只是想着没必要给我们惹麻烦。”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惹麻烦,但却让自己的人把他们接回老家,你不怕她们找上门来么?”
“在这长州我不敢说什么,但在西塘,那是我的地界,要抢人可没那么容易。”
不是李致然狂妄,她已经打听清楚,这周贵身无分文,就算她有心想找人,也无盘缠,而且她还要应对赌坊的催债,赌坊大概率不会放任她离开长州。
而赌坊没有周氏父女的卖身契,也没有理由去追人。
她最大的风险就是被怀疑暗中帮助了那对父子,但那又怎么样,只要稍微有头脑的人,都不会为了50两银子与一省解元树敌。
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凌霜一笑,“可惜二四走了,没人照顾你,你可要不习惯了。”
“我可没那么娇弱,我自己有手有脚,什么做不得。姊姊瞧着吧,我一定把姊姊照顾的好好地。”李致然听出她话里打趣的意思,也开玩笑的回应。
“某拭目以待。”
两人便一路相伴,打马向北,李致然果然一路安排的极为妥帖,吃穿住行,都极为舒适,既不过分奢华,又能享受旅途之乐。
凌霜担心她花费太多,要给她钱,李致然都有理由不收,反弄得她不好意思起来。
今日两人又赶了一天路,到了淮南,商定好明日去游览八公山。
傍晚,凌霜看天还亮着,敲响李致然的房门,想让她陪她一起去县衙张榜处看看有没有什么追捕令。
“请进。”屋里传来李致然清朗的声音。
凌霜推开门,看到李致然正在伏案奋笔疾书,“贤妹,你在写什么?”
“我在给家里写书信”
“给你父母吗?”凌霜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都不了解李致然家里的情况。
“我娘早已去世,我在给我爹和我夫郎写信。”李致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她出来也许久了,心中颇为思念家里的几个男人,想必她们也担心得紧。
今日得空,便抽时间写几封家书。
而且四维书坊的稿子还要赶,不然断更了读者恐怕会寄刀片的。
凌霜心中一禀,她这位贤妹居然已经成家了?
她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涩,这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她青春年少,才高八斗,为人又温和有礼,再加上仪表堂堂,喜欢她的人肯定如过江之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