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稷惊呆了。
明明当时已经在仡楼春面前露了真面目。
明明给仡楼春遮体的袍子完好无损!
所以这一切的阴谋,从来就是针对秦溪的吗?
可仡楼春根本不可能认识秦溪!
“不,不是!你说谎!!”诸葛稷咆哮道。
秦溪一手搭上诸葛稷的肩膀,淡淡道:“诸葛公子,消停些吧。”又对陶方调侃道:“真有意思,居然有一天还要自证为凶手!”
说罢,秦溪将手中剑丢给诸葛稷,呼地脱下身上的袍子,往陶方手上一摊。
两件袍子从上半截看来,肩膀领口的针脚几乎都一模一样。
诸葛稷如同挨了一刀,几乎昏过去。
怎么可能不一样!
这两件,都出自庞薇之手,本就都是诸葛稷的啊!
秦溪忽然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
“这墨袍,确是我当时丢下的,”秦溪对陶方恭敬一揖:“陶县令,让您费心了。”
诸葛稷千万句话堵在喉头,一时哑然。
陶方对秦溪点点头,默然扫视全场,严肃道:“本县令方才说了,王法在前,镜湖令秦溪或涉重大命案,即刻收押大牢,待查实后宣判!若江湖朋友有想要报仇的,待衙门判罚结果出来再说!”
死一般的寂静。
“秦大人,走吧!”
陶方也不去看纪瞻等人的表情,铁着脸,带头出了花间殿。
秦溪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即随陶方走出,两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花间殿内仍然静的可怕。
纪鉴当先出声,对仡楼春长揖而拜:“多谢阁主!我兄长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仡楼春面上有浅浅笑意:“公子客气了,奴家也是为死去的毒宗子弟们讨个公道而已。”
“走吧!”纪瞻终于吐出两个字,带着纪鉴鱼贯而出。
“等……等等我……”
陆丘哀嚎着,如死狗般踉跄追出,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这里,否则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孔坦面色复杂,瞥了眼殿上的红烛,低声对仡濮深道:“做好你该做的,凡事想想明月。”即与谢裒等人拱手道别,飘然而出。
“散了散了。”
众宾客如鸟兽般离散而去,一如秦溪全面崩塌的名望。
寨柳叔一声长叹,兀自离去。
裴珠向诸葛稷告了欠,拉着仡濮深快步离开。
谢裒眼神复杂地对诸葛稷一拱手,只说尽快去打点一下,或许还有救,便急忙忙走出。
不到半炷香时间,偌大的花间殿内只剩下诸葛稷和仡楼春二人。
铮!!
长剑出鞘,朱红色的剑刃映着红烛,几如血光。
“你若有怨,冲着我来便是,为何害我兄弟!”
诸葛稷满面愤怒,剑尖直指仡楼春的咽喉。
仡楼春此时已不再有那副阴冷的笑,面对瑞光流转的剑尖却全然不惧,只是漠然地向诸葛稷深揖。
“掌门有令,恕难违背。诸葛公子,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