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不开门,也没有办法听见声音。要么是没有到达线索出现的时间,要么就是他没有能够触发线索。
商池伸手在房间内部摸索着,最后在窗台附近摸到了一个拉绳。
是开灯的开关吗?
他伸手试探着往下一拉,出现了类似什么东西拉动的声音。
接着在时钟的嘀嗒声之外出现了第二个声音,是电视机的声音。播放的内容听起来还有些熟悉,是一部经典老剧的台词。商池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进入三号房间的时候,当时三号病人看的就是这部剧。
商池再次凑到缝隙前往外看,外面的场景出现了变化。
他看见了一个人正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在磕着瓜子,然后这个人忽然抓住自己的喉咙倒了下去,在地上疯狂挣扎了一阵,然后死了。
鲜血从这个人的七窍流出,这死相和商池在三号病人房间内看到的头颅一致。他甚至已经认出来这个场景了,就是他第一次进入三号病人的病房时看到的场景。也就是说,这个人就是三号病人身上的其中一个头颅。
接着这一幕就结束在了这里,连死者脸上的鲜血也不再滴落。
商池再次拉动了拉绳,眼前的场景又出现了变化,是另一个人做着自己的事,然后突兀地死去了,依然是七窍流血的死相,这个人也是三号病人中的一个。
商池忽然反应过来了这个是什么,是他小的时候庙会集会的地方会有的一种叫做“西洋景”杂耍。匣子里面放着几张画片,一拉动绳子画片的内容就会变,观众通过凸面镜看画片,听杂耍人说唱故事。
区别只是他拉动了拉绳之后,出现的却是不同人死前的场景。
他继续拉动拉绳,眼前的场景一个个略过,每次都是一个人在挣扎着死去,但是这些相似的画面却不能获得太多的信息。
最后商池再一次地停下来,从缝隙间往外看去,这次他看见了一号病人的脸。
一号病人正站在一个有些凌乱的客厅中,这个客厅的装修比之前看到的几个房间都要更精细,虽然受制于环境还是略显粗糙,但显然主人家也有更多的闲钱和闲心在装饰上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客厅的地上杂七杂八地摆了一地物品,像是主人家正在收拾东西。
光是商池能看到的范围里就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家具的木材就价格不菲,地上还摆了一排的好酒。甚至桌子上有一对巨大的鹿角,正好就在一号病人的身后。
灯光下,鹿角的影子和他的影子拼在了一起,映在墙上,让他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鹿头的怪物。
一号病人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说着话,语气很冷漠,显然对于对话者并不重视:“动静小点,快把东西都收拾好,我们趁着晚上走。”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一号病人用不耐烦的声音继续说道:“行了,没用的东西不用带上,包裹小点,晚点他们睡着了我们就得走了。”
商池在缝隙前变换了几次位置,试图看到更多房间内的情况,但却并没有在画面中看到除了一号病人以外的第二个人,甚至听不见半点第二个人的动静。
但从一号病人的话中,很显然,他觉得自己的面前正站了一个人。
或许是那个人又说了什么,一号病人略微提高了音量:“你说有人上门了?这个时候了,你不会把人打发走?”
“村长这是忙什么?”四号病人突然闯了进来,他脸色通红,应该是刚刚喝过酒过来。显然他不是被人邀请进来的,因为一号病人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闪过了惊慌的神情。
但很快一号病人就镇定了下来,只是向着一个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声斥道:“还不快去外面等着。”
那个地方应该就站着那个商池看不见的人了,但只有商池看不见那个人,因为四号病人的表情也很平静,他也能看见那个人。
一号病人看向四号病人,状若无事地解释了一句:“家里收拾东西,有些乱了。”
四号病人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甚至翘起了脚,比在自己家还惬意,摆明了一副无赖样,他的眼睛还盯在地上的那些酒上:“你这酒真不错!”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号病人露出了忍耐的神情,开口说道。
“村长赚了这么多,怎么不给我点钱花花。”四号病人伸手去拿地上的酒瓶,直接就在桌上磕开了盖子,开始喝。
一号病人显然很愤怒,但他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怒气,甚至都没去指责四号病人偷喝酒的事:“你到底想说什么?”
“要么你给钱,要么我现在就喊人,让大家都知道你准备带着钱跑了。”四号病人阴沉一笑,“我可是知道的,那些钱还没分下去,你是准备把所有人的钱都卷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默许卖药的那个干的事,这个点了,就算有药的作用,他们也肯定没睡着。”
“胡说八道!”一号病人勃然大怒,但他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怕惊动水。
四号病人继续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反正我是无所谓,我已经好几年没进账了,就算被抓着了也不要紧。更何况当时如果不是你不让我赚钱,我婆娘怎么会病死,你怎么着也得给点医药费!”
一号病人的表情立刻冷了下去:“她生病的时候村里也给筹钱了,是你自己拿钱买酒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她死了和你们没关系,那其他的呢?”四号病人的笑容狰狞起来,他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威胁道,“我要这一半……不,我要四分之三的钱!我拿了钱肯定不开口透露你们的去向,不然大家都完蛋,我没钱也没惯了,但这事都是你干的,你肯定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