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接触到了副本背景故事的脉络。
在五个病人的这条线里,是关于一个村子和对村子有危害的“狼”的故事,但是目前出现的村民中没有一个是女性。其他的病人先不提,三号病人的人格分裂症现在看来明显是多个村民在同一具躯壳里的情况,所以才会每次打开房间后时钟时间都不一样,但这些村民中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女性。
甚至在商池和病人谈话的过程中,也没人提过到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儿的情况,像女性在这个村子里消失了一样。唯一提到的女性,还是四号病人之前吹嘘的时候,说自己杀了一匹一人高的母狼。
是女人真的不存在在这个村子,还是女人在这个村子里另外有特指,比如说——“狼”?
不管四号病人接下来的回答会不会绕开商池的这个问题,商池都可以以此来为自己的猜测做佐证,但四号病人的回答并不在商池预料的范围内。
“前几年就得了病死了。”四号病人提到这件事就很生气,他拍着桌子骂着他的妻子,说他和他妻子结婚的时候,妻子家里要多少东西,娶回来之后没想到是个病痨鬼,稍微生了点病没熬几天人就没了。
这个回答等于商池之前的猜测被完全推翻了,他原本以为是四号病人在喝醉酒的时候产生了幻觉,误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了怪物打死了。但四号病人却说妻子是前几年得病死的,那当时他打死的当然不是他的妻子。
但那有会是什么?狼到底是什么?
商池抬头看了一眼时钟,之前四号病人演示自己打死狼过程浪费了太多时间,此刻居然又快到达时间了,然后快速问道:“你之前打猎用的枪还放在家里吗?”
“我们打猎不用枪,那玩意儿不是管制吗?”四号病人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商池,似乎在怀疑他是不是又智商问题在。
商池有些失语,他没料到自己会得到一个这么朴实的答案,这种副本里不是应该违法犯纪的事统统都干吗?
之前他离开五号病人房间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声枪响,他本来猜想的是那个时间带你应该是有人拿了四号病人或者是别的村民的枪发出的声音。
但四号病人说村子里没有枪,那么五号病人房间的枪声是怎么回事?还是那根本不是枪响,是他听错了?
商池没有料到和四号病人问了几个问题,就把自己的猜测挨个推翻了。
“你说打猎,我就以为你是拿枪杀了狼。”商池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中,解释完自己问枪的原因,然后抓住最后的机会问道,“但我听三号病人之前说你杀的不是狼,而是狗。”
四号病人又开始满口脏话地谩骂着那些村民:“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就是狼!我很确定,它还和外面的狼有联系,要不是我及时杀了它,它就要跑出去了!他们这群……”
快到时间了,商池来不及问更多问题,他再次站起来道别,然后走出门。
四号病人也没有理会商池的离去,他只是一边喝着酒,一边骂着当时就该让那些村民被狼拖走。
在门关上之后,商池才有时间停下来仔细思考自己刚刚得到的新线索,刚才四号病人说自己打死的狼和外面的狼有联系,想跑出去。那么“狼”在这之前自然是在村子里,它想跑出去,是不是说明它进来也是非自愿的?
而三号病人的一个人格承认了自己家里养了“狗”,那么是不是这些村民在把外面的“狼”抓进来变成听话的“狗”?然后才导致了二号病人说村子被狼包围。
除此之外,四号病人在骂自己妻子病痨鬼的时候,还说到当时结婚的时候,妻子那边的娘家人要了不少彩礼。从四号病人提到的金戒指什么的来看,他确实给了不少,但是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四号病人到底哪来的钱去买金戒指?
或许,这个答案,作为四号病人儿子的五号病人会很清楚。
商池没有再继续联想下去,他打开了五号病人的门,时间和上次的一样,而五号病人也依然没有显露身影,应该是又藏起来了。
商池原本以为五号病人把自己藏起来,是因为担心四号病人发现他之后对他进行殴打,又或者是单纯地害怕外界。但是一旦知道了时钟的时间是病人死亡前的半个小时,五号病人的这个行为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是不是五号病人预料到了什么危险,才会把自己藏起来的?
商池低头去看床底下,果不其然,五号病人正藏在床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这次倒是没有袭击他。
“你藏在床底下是害怕什么?”商池温柔地问道。
五号病人沉默了好久,他的手指都因为抗拒而紧缩着,然后才在某种他不可抗拒的力量下开口说道:“外面的狼进村子了,我得藏起来。”
“你怎么知道狼会来的?”商池假装好奇地问道,他没有让五号病人离开,好让五号病人更加安心。
但五号病人这次还是不给面子地沉默了好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二号病人要逃走了,我躲在二号病人的柜子里听到的。”
“那么你不逃走吗?”商池又问道,同时在回忆着自己和二号病人的谈话,从之前的谈话来看,可看不出这么为村民着想的二号病人已经想要逃跑了。
“我逃不走的。”五号病人把沉默时间拖到最后,才平静地说道,“我肯定出不了村子,所以我得躲起来,不被狼发现。”
商池接着问道:“那你自己不是狼吗?为什么要害怕外面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