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商池打开了三号病人房间的门,此刻的时钟是七点钟,这也是唯一一个时钟发生变化的。
房间里面很安静,三号病人并没有在看电视,而是躺在床上。
这是在睡觉?商池慢慢走过去,走到三号病人面前,才发现他正睁着眼睛。
“饶医生来了?”三号病人说道,依然保持着躺着的姿势。
商池低头看着三号病人的脸,他发现,这张脸变了。
虽然大体看上去差不多,但如果把五官分开进行对比,就会发现,这张脸上的整个五官都和上次见到的有细微的区别,或者说,他脸上的五官都变成了另一幅类似的五官。
人格分裂患者虽然会有不同的人格,但可没有不同的脸。
商池转头观察着三号病人房间的情况,这些病房里的东西都很少,而且风格一致,几乎不能从房间内的摆设来判断病人的兴趣爱好或者是生活环境。
但他还是注意到有一些东西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比如说之前椅子和桌子是放在电视机前面,现在被拖到了角落,又比如杯子之类的家具放在了另一处。
虽然只是一些细微的变化,但商池确定自己刚才进入其他两个房间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只有三号房间的时钟和房间设施有所变化,总不可能是三号病人没事干每天移动自己的家具。
他甚至有了一个古怪的想法,既然这些病房都是用一样的家具,没有任何特殊的个人象征物,那么他每次进入的三号病房不是同一个也不会被他发现。
商池端起一个空水杯仔细打量了一番,水杯的形状和二号病人房间的水杯是一样的。杯子里面没有水,连水珠都没有,至少三号病人在近半个小时没有喝过水。
他离开二号病人的房间时,看到二号病人正在喝水。这应该是个很普通的行为,但是在恐怖副本中任何行为都有可能是关键,尤其是那杯水本来是倒给商池的,而二号病人是在即将到达离开时间点的时候才喝水的。
商池接着端起热水壶,确认完里面还有水,然后他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三号病人,确定三号病人还躺在床上,没有在注意自己的行为。接着他悄无声息地往一个杯子里倒了点水,在三号病人没注意的情况下,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在旁边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问着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的三号病人:“你不起来吗?”
虽然他对对方躺着谈话这点不是很在意,但他想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我一直都在这个时间休息的。”三号病人说道,他说的当然是他自己现在这个人格。
商池略微一挑眉,没说什么。之前进入一号病人和二号病人房间的时候,他们也是在做着和前一天的一样的事,一号病人在房间里来回走,二号病人在擦杯子,就像是同一天的重复。
然后商池转而提起了四号病人的事,用闲谈一般的语气说道:“四号病人说他打死过一只狼,但是你们都不信。”
三号病人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开始七嘴八舌地吵架。
“他那算什么打死狼?”
“他那也算打死狼,那我也能出去说我打死了三只狼了!”
“就是,村长都没说那是狼!”
虽然一张嘴同时说着几句话,但是这些人格的意思都非常明确,他们不觉得四号病人打死了狼,从他们的意思来看,四号病人当时确实打死了什么,但是说打死狼他们只觉得他在吹嘘。
商池只听了一分钟,然后就不得不开口打断他们的话。之前他在房间里转悠的时候就已经花费了一些时间了,如果任由这些人格自己吵下去,那么他今天也白来了,他又问道:“他没有打死狼,又是把什么指认成狼。”
三号病人闭嘴了,明明之前自己和自己吵得热热闹闹,面对这个问题,他又犹豫了起来,几次想张嘴却又闭上了,最后才轻飘飘说出了一句:“不过是一条狗。”
这是三号病人第二次提到了狗了。
“那么,狗和狼有什么区别?”商池饶有兴致地问道。
“听话的叫做狗,会伤人的就是狼。”三号病人又沉默了半分钟,然后用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光听声音,三号病人的这个人格应该不超过十岁,还没到变声期。三号病人的人格多这点在问答中近乎作弊,毕竟这些人格都是“他”,只要任何一个人格回答了,都算是回答了问题。二号病人面对商池的问题还不得不转移话题,三号病人只需要变换一个人格。
商池点了点头,然后温声问道:“那村里多少人养了狗?”
“没有数过,但是我养了。”三号病人又换了一个年轻的声音,狡猾地说道。
商池盯着三号病人看了一会儿,随后轻飘飘地问道:“所以你们村子里的人,除了一二四五号病人,就都在这儿了?”
三号病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这些人格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有没有透露什么信息,最后切换了回那个含糊且稚嫩的声音:“我不知道……我认不全……”
商池一挑眉,虽然都是一具身体,但他甚至都可以透过这个皮囊看出其他的其他人格是怎么把年纪最小知道最少的人格推出来应付他的问题,然后躲在皮囊下面偷笑了。
商池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站起来,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水杯端给了三号病人。
三号病人又切换了人格,狐疑地看着商池,搞不懂他为什么会问题问了一半去给自己倒水了,要是商池直接把这杯水扔到自己头上还好理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