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池暂时搁置了心中的疑问,转身打开了四号病人的房间。
出于谨慎,他打开门后并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了一下。他还记得四号病人的症状是躁狂症,他怕自己一打开门走进去就被四号病人打出来了。
门后,四号病人正坐在桌边喝着酒,完全没有注意到商池的到来,显然也不可能对商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副本进行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出场的副本人物像是能够对商池造成什么威胁。正常副本到了现在已经开始死人了,但这个副本却像是单纯地只需要聊天就好。
但这并不能让商池松口气,因为每个副本都必然需要游戏者去赌命,绝对没有能够安全度过的副本。而显然这个副本当然不可能是通过副本规则来杀人的,那这个副本真正的危险只可能是一个——副本任务。
商池心里揣测着这个副本可能的陷阱,然后走进了四号病人的房间,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时钟。
此时时钟的时间是八点,又是一个新的时间点,依然不知道是早上还是晚上,也完全没有办法和其他几个时间点联系到一起。
四号病人还正喝着酒,桌子上放了好几个空酒瓶,地上也还有好几个,显然已经喝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商池看了一眼酒瓶,是最便宜的那种酒,连标签都没有,但凡对酒的口味有点追求的人都不会去喝这种酒,四号病人应该是没有钱买更好的酒了。
然后他在四号病人的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很快就因为四号病人身上浓烈的酒气混着酸臭味的气味往后移动了一米。
四号病人醉醺醺地睁开眼睛,盯着商池看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饶医生你来了,来,一起喝!”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几个空酒瓶往商池的方向推,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空酒瓶往下一倒,做出倒酒的姿势。
商池看着四号病人身上的衣服,衣服上有好几个烟头烫出来的洞,而且四号病人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洗澡了,身上的衣服都有重重叠叠的酒渍,胡子也很久没刮了,头发油腻腻。
很显然,四号病人家境不好,并且身边也没有能够照顾他的人。而从四号病人这么放纵喝酒的行为来看,他也未必能有工作养活自己的能力。
那么,和他相貌相似的五号病人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还清楚现在是几点了吗?”商池问道,面对一个醉鬼,他不需要太谨慎,也不需要像对待二号病人一样迂回着问,迂回着问这个醉鬼可能还听不懂。
四号病人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含含糊糊地说道:“几点?白天?还是晚上?我不知道,来,我们来喝酒!”
商池略一皱眉,很显然这个四号病人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连时间都说不上来,只惦记着自己的酒,他可能很难从四号病人身上得到什么可靠的线索,但他还是需要抓住剩下的时间继续往下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感觉很好啊!”四号病人哈哈大笑,“我现在脑子挺清楚的,医生你要问啥就现在问。”
商池又看了一眼空酒瓶,对四号病人口中的清醒表示相当的怀疑,但这种情况说不定还对他有利。因为喝醉的人没法清醒地进行思考,很容易泄露一些正常情况下不会说出来的内容。
“先做个自我介绍。”商池再次说道。
四号病人立刻精神亢奋了起来,他挥舞着酒瓶:“我是个猎人!”
商池有些诧异,他没料到四号病人会回答这个,毕竟从四号病人颤抖的手来看,很难想象他能去打猎,而不是被猎物打。
四号病人不知道商池心中所想,他得意洋洋地和商池比划着:“我是村子里最勇敢的猎人,别人都没有我厉害。”
商池假装很感兴趣:“你打到过什么猎物?”
“狼。”四号病人毫不犹豫地说道,脸色因为过于亢奋而涨得通红,“我杀死过一匹这么大的母狼!我杀了母狼,把狼皮剥下来,这么大一块,挂在墙上!”
四号病人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和商池比划着那匹母狼的大小。
但是他应该是真的喝到神志不清了,按照他自己比划的大小,这狼得有一人高,真遇上这么大的狼,结局肯定是他被狼一口吃进肚子里,而不是在这里吹牛皮。
“然后?其他人看到了狼吗?”商池问道,他还记得三号病人说过没有见过狼。但这很奇怪,因为四号病人对自己猎到狼的事情充满自豪,甚至剥下狼皮挂起来,说明四号病人对自己的猎物充满了炫耀的心理,他肯定会不断和别人吹嘘。
四号病人立刻变得不高兴起来了:“他们都没见识,认不出来狼。”
接着四号病人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猎到的狼的样子,说其他村民怎么样有眼无珠认不出来狼,还笑话他。
商池抬头看了眼时钟,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的时间了,他问道:“五号病人……是你儿子?”
从四号病人和五号病人相貌的相似程度,父子是最可能的答案。不过这又牵扯到一个问题,有儿子就一定有妻子,那么四号病人的妻子在哪里?
四号病人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阴沉,他暴躁地一挥手,桌上的空酒瓶被他打落在地,摔成碎片。
“那是个贱种,废物,xx生的!我没有这种不听话的儿子!”四号病人大声痛骂着五号病人,其咬牙切齿的程度不像是在对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对待一个仇人。
但四号病人的话已经是在给商池答案了,五号病人确实是四号病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