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池略微皱眉,把第四张纸和第五张纸放在一起对比着看,这两个人的眉眼有相似之处,看起来应该有血缘关系,考虑到四号病人的病症是躁狂症,而五号病人的脸上有伤口,说不定就是四号病人导致的伤口。
但这些只要去见了那些病人就可以问清楚了,他放下纸张,在桌子的玻璃下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甜甜的小女孩,看起来至多不过六岁,眉间还长了一个很明显的红痣,看起来应该就是他在这个副本里的女儿了。
商池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把那张照片从玻璃下面取出,仔细地打量着。这张照片上面明显有泛黄的痕迹,清晰度也不够,显然是一张老照片了。
他之前就有发现年龄差的问题,这个饶榕的医生的年龄至少有四十,而画日历的小孩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岁,年龄差得有些远了。但这并不算什么问题,毕竟也有可能是生孩子的时间晚,或者是有了二胎。
但这个照片却是十多年前的照片,按理来说,照片上的这个小女孩已经长打了,饶榕却没有更换这张照片。
那么他的女儿去哪里了?
商池没有继续想下去,现在线索不够,想这个也没用。他只是记下了小女孩的面容,到时候再次看见小女孩也能够认出来。其实也不需要特意去记下她五官,毕竟她脸上的那颗痣就是最大的特征了,哪怕到时候出现的是长大后的女儿,也能够从这颗痣上认出来。
他放下照片,回身继续打量着这个房间,试图再找些线索,但这个房间内除了这个书桌和一把配套的椅子就只有四面白墙了。
这更证明了他的猜测——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不然这个房间不可能这么空旷,连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现在这样,倒像是专门给他留下了有关这个副本的线索,好让他慢慢探查,不需要关注其他无关的东西。
而应对这种和精神世界有关的副本,他也算是经验丰富了,甚至他进入的几个副本里好几个都和精神世界有关。
商池心里揣测着这个副本可能的世界观,然后走到房间内的另一扇门前,这里是最后剩下的可以探查的地方了。
他伸手想要打开门,但是这扇门是锁上的,无法打开。
他低头看着门把手的位置,没有开锁的地方,也就不需要去找钥匙了。既然这里有门,后面肯定是有打开的方法了,现在大概率只是还没到可以打开门的时候。
既然这扇门打不开,等于这个房间内可以搜索的地方都看过了,除非商池准备掘地三尺或者把墙纸也扒下来。考虑到这个副本没有时间相关的信息,而根据他的猜测,在他撕下日历本之前可能不会达到第二天,也就是说一天会无限长,说不定他还真的可以这么做一次。
但商池只是想了下,并没有付诸行动,他也没有离开,而是再次仔细看了一遍这个房间,最后在房内唯一的桌子前坐下。
桌子是最简单的木板桌,上面垫了层玻璃,连抽屉没有,桌上除了那五个病人的简单信息就只有小女孩的照片了,都是一进来就已经看过一次了的。而椅子是最简单的那种办公椅,连垫子都是一层的透气纱,没有任何能藏线索的地方。
他坐在桌前,打量着这个角度看过去的房间,试图以坐在这里的人的角度看这个房间,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是能够组合联想到什么画面。
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正当商池思考这要不要把这把椅子中空的钢管拆下来,看看里面有没有装什么东西,他就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脚上。
他立刻抽回自己的脚,低头去看自己的鞋子,那双老旧的运动鞋的鞋面上正有几滴鲜红的痕迹。
是血吗?
商池伸手触碰那鲜红的液体,一下手他就知道不可能是血了。这个液体的质感并不像水一样立刻融入运动鞋的鞋面,反而因为他这个动作蹭在他的指尖上。
他嗅了下,果然没有血腥味,而是一种劣质的化工气味——是颜料。
商池抬头看向桌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整个桌子都翻了过来。
在这桌子的背面居然画着一幅画,一副画工精良的圣母图。
画上的圣母穿着鲜红的袍子,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但是她的怀里并没有抱着圣子,只是做出了一个托举的姿势。
而那红袍的颜料还未干,似乎是才画上去没多久,刚刚就是有一滴鲜红的颜料落在了商池的鞋面上。
商池看着这张画像,尝试辨认着画上人的五官,但是这张脸画的毫无记忆点,他没能和那五个病人以及小女孩中的任何人联系上。
他再次低头开始打量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指缝间并没有颜料的残留,也没有因为握着画笔留下的老茧,唯一一点颜料的痕迹还是刚刚蹭上的。不太像是他这个人物自己画的画,但这幅画偏偏又出现在属于他的房间内。
那这个画又是谁画的?最重要的事,画上的是谁?
既然他有一个女儿,那么他在这个游戏里应该也有个妻子,难道画上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商池看着那个女人,虽然不能认出这个人是谁,从画上女人的面容来看她应该很年轻,和他在这个副本中的年龄并不匹配,甚至可以说画上的人都能当他女儿了。
但如果这幅画画得真的是他的妻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他的妻子像是他的女儿一样,年龄永远的停留在了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