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刚岳洪说的是“你们先等着”,属于指示,所以就算游戏者们想从岳洪这边继续获取情报也只能看着他走上去。
岳洪一离开,桌边的氛围又再度变得古怪了起来。刚刚才齐心协力威胁着岳洪的游戏者们彼此冷冷地打量着,谁也不开口,毕竟还有一个祝雪彤正坐在桌边,他们就算要说什么也要等到她离开。
短暂的眼神交锋后,侯泽第一个站起来,从桌子上拿起那个摄像机想要离开。
商池本来已经收好了自己的刀,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当一个摆件,可当他注意到那个摄像机的时候,却有些冲动地直接抓住了那个摄像机。
“你做什么!”侯泽的反应很大,他猛地把摄像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警惕地盯着商池。
商池沉默地盯着摄像机看了片刻,最后松开手说道:“没什么。”
在刚刚抓住摄像机的时候,他已经快速地扫了一遍摄像机的外观,再度确认了一次自己看到的东西。这台摄像机的角落贴着一个破旧的贴纸,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上面写着一个字——“祝”,祝风清的“祝”。
原来是在这里,商池心想,他以为的难题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轻松破解开的。
侯泽狠狠地瞪着商池,他看起来很激动,死咬着牙关,带着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似乎随时会暴怒动手。但他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摄像机往楼上走去。
商池看着侯泽的背影若有所思。侯泽的反应太奇怪了,他似乎非常害怕别人发现摄像机上的秘密。但这并不是一个竞争副本,把得到的线索彼此交换才是最好的通关选择,就算是提防队友,一个摄像机里面又有什么秘密值得他这么警惕的?
“你发现了什么!”孙亦春盯着商池问道,她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稳定,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变得过于急促。
商池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人,目光在正面无表情发呆的祝雪彤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用词模糊地说道:“我看到摄像机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什么?”孙亦春却非要逼问下去,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旁边就坐着祝雪彤,并不适合讨论这些。
商池也没有说下去,他收回自己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说道:“谁知道呢,你也可以自己去看看。”
孙亦春快被商池这推脱的话气死了,她能肯定商池是知道了什么,却没有选择说出来。这并不奇怪,她也保留了关键的线索没有告诉其他人,比如,她就没有告诉其他人祝雪彤曾经对她说过什么。但是她快要等不下去了,因为没有“药”导致的疼痛让她连冷静思考都困难。孙亦春撕咬着自己的手指,焦虑地想着怎么样才能从其他人这边找到更多线索,尽早结束这个副本。
商池也正在想怎么才能拿到那个摄像机,看看祝风清到底在里面留下了些什么,但他也同样在思考别的疑点。
虽然现在能够肯定这个摄像机有问题,但仍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如果游戏者进入副本的时候接触到的就是这个异常的摄像机,那祝风清的摄像机又是怎么出现在村子外,再跟着拍摄团队回到这里的?最重要的是,当时一心想要找到祝风清的祝雪彤又怎么会认不出来自己哥哥的摄像机?但如果中间有人用祝风清的摄像机调换了原本游戏者使用的摄像机,又会是什么时候的事?
只是摄像机作为摄影师的身份代表物一直都被侯泽带在身边,其他的游戏者也没有想到去调查这个摄像机,现在就算发现有问题也无法确认具体情况。
要是当时拿到了摄像师的那个工作牌,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束脚,商池在心中无声叹息。如果不是因为侯泽在副本最开始的时候调换了那个工作牌,那么原本作为摄影师的商池会是第一个接触摄像机的人,这些线索本来也是可以轻而易举获知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就算逼问侯泽也得验证真实性。
其实原本在发现身份是可以通过工作牌被调换的时候,游戏者们就应该意识到其中的暗示了。如果工作牌真的没有任何作用,又怎么可能可以用调换工作牌的方式调换身份。但副本初期的时候,不同身份在副本里没有体现出差异,游戏者们更害怕自己的工作牌被人偷走销毁,所以只是尽量藏好了自己的工作牌。结果到现在工作牌消失,也只有侯泽和商池在最开始调换过身份,以至于现在要对工作牌的具体作用进行推测也没有足够的线索。
正在游戏者们彼此气氛僵持的时候,祝雪彤忽然站起了身,她的动作有些缓慢,椅子在地上拖行发出了长长一声声响。
三位游戏者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紧紧盯着祝雪彤,防备着她接下来的动作。但是祝雪彤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没有看其他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上了楼。
阮菱和孙亦春的表情都稍微轻松了一些,毕竟一个可能会随时变成怪物的人坐在她们身边实在是件压力很大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还想和其他游戏者交流线索,她们也不会硬撑着坐在楼下。
只有商池还在盯着盯着祝雪彤的背影,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一件之前没有被他注意到的事——祝雪彤的身上是没有工作牌的,同样的,岳洪身上也没有,有工作牌的只有他们这些游戏者。之前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只以为这个工作牌是游戏者的身份铭牌。但现在仔细一想,如果真的调换了工作牌就可以调换了身份,那么假使现在有两个游戏者不断地彼此交换身份,这就必然会引发整个副本的逻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