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让木歌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木歌,在颤抖着等待疼痛过去之后惊得脑子当机:他有痛感了?
在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的时候,第二次疼痛又从手臂上传来,这次更是要命,像是一根钢筋凿进了心脏。木歌整个身子都抽搐起来,俊脸扭曲得看不出模样。
他不敢出声喊人,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生命尽头的回光返照。
如果他要死了……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抢救。木歌额头上止不住冒冷汗,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头发和脸都湿透了。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死亡,而是重复着疼痛-缓解-疼痛的过程。
木歌望着手臂上的断手问:“是你要我清醒一点儿,不要想那些东西吗?”
虽然知道手臂不会回答他,木歌依旧像一个满怀期待的孩童一样。片刻之后他忽然崩溃着不住流泪,断断续续地发声:“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是个人啊……要怎样接受以后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是你啊…………你走了就不要管我怎样了。”
木歌一直压抑着的本能忽然释放,第一次有了人类的模样。
在后半个小时,他已经分不清是手臂的疼痛还是思想的决堤,泪和汗混在一起,和头发一簇一簇地贴在了额头上。
小离端着粥从房外进来的时候差些以为木歌死了,叫了好久也没得到他的应答。木歌惨白着脸深陷在枕头里,利落漂亮的俊脸仿佛受过极大的折磨,睫毛上还是湿润的。
“大哥,不是说要吃东西吗?怎么睡着了呢?”小离将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手去碰木歌的手腕。木歌的脉搏强劲,不像是个将死之人的样子。
小离出于谨慎,将红外设备对准木歌,测了一遍他的体温。奇怪的是在亚当断手附着的位置,木歌手臂的温度高达39度,像是被亚当同化了一样。这种诡异的体温没有在木歌身上其他地方发现,他的其他部位,体温几乎和人类的平均值一样。
小离发现了木歌离奇的出汗,取了柜子里的毛巾替他擦拭头发。
木歌在随后的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脸色渐渐地好了起来,昏迷的意识也逐渐清醒,张开了眼睛。小离见他醒转,微微一笑:“感觉好些了吗?”
木歌差些把她当做了那个调皮的真小离。
他眼里的红血丝未褪,有些狼狈和骇人,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大哥的体温不正常,特别是手。可能…………这些异常让您的身体不自觉地多排汗了。”
木歌没有说那是因为自己的手像是有人拿着刀砍一样的疼。只是他的左手出现了这样的异常,但是要他将手举起来依旧是不能的。
“大哥现在想吃东西吗?”小离看向一旁的粥,重新端了起来。
木歌的视线迅速转移到她手里的碗上:“想。”
小离点点头,小心地用勺舀了,递到木歌的口边:“您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