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笑他,“看你高兴的,咱两当初成亲也没见你这般兴奋!”
刘树回头,见其余人在他们身后十几步开外,悄悄伸手,“我为师父师娘高兴,再说当初我板着脸不是为了让岳父岳母觉得我稳重么!”
何清拍他一掌,瞪眼道:“在外面呢!”
虽月色不大亮堂,可前后都是人,这般亲昵被看见了可是会遭笑话的。
“放心,离得远着呢!”刘树紧紧挨着他,借着衣袖遮掩握住微凉的小手。
“估摸着喜报就在这几天了,师父中举肯定得去长安,到时候我陪着一道去,家里你多操心。”
何清一愣,沉默后道:“家里没什么事儿,倒是你,跟着成吗?”
竟然被枕边人小瞧,刘树瞬间炸毛,“怎么就不成了?我上次陪师娘去州城不也顺利回来了!”
虽月色不甚明亮,可他的眼睛却亮的能喷火,何清失笑,手指微微使力,“我不是小看你,是不放心你。”
以往他是不大懂读书科举这些事儿,但自嫁到刘家,又与徐家做邻居,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晓了不少。
庄户人家的孩子,想读书出头很是不易,不仅是因为没钱买书交束脩,更是因为世家不愿意农门弟子进官场。
朝中的官职就那些,一个萝卜一个坑,世家怎么可能愿意让农门子弟分一杯羹。
若是阿钰中举,到时候去长安参加会试,那些人的嘴脸可想而知。
丈夫的性子他知道,是个热心肠的,就是不够细致,万一到时候莽莽撞撞得罪人给阿钰招来祸事······
刘树不知他心思,却是一心合计着带多少银钱去长安,到时候该置办些什么东西,甚至越想越激动。
“师父若是中举,我就是举人的弟子,明年殿试榜上有名,我就是进士的弟子,想想都威风!”
他看向何清,信誓旦旦道:“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就让他们早早读书,若是能考出个名堂,咱家也算是诗书传家了!”
啊?
三代人读书都算不得诗书传家,自家连个耕读人家都不是就要一步跨越,成诗书传家啦?
何清看着他,见他不似说笑,直接抬头贴上额头,没察觉发热,喃喃道:“不烧啊!”怎就说出诗书传家这大话了?
刘树捉住搭在额头的手,放在嘴边呲牙咬了一口,斜眼道:“哼,我没烧,也没说胡话,我都打算好了,咱们以后就跟着师父。”
他是这次去州城才知道,大户人家都有世仆,陪考这种重要的事情就得世仆跟着家里人才放心。
他师父是农户,到现在都没个仆人,哪里去找能让主子放心的世仆哟!
不过没关系,有他这个亲亲大弟子,这世上没有哪个外人能比他更让师父放心了。
“以后师父当官,咱们就陪着,你帮师娘管家管理后衙,我在前面帮师父搞关系打听消息,不然师父被人哄了可不好。”
见他想得如此长远,何清哑然,不过一想到丈夫是敬了拜师茶的,如此打算也是合理,笑道:“成啊,我正好跟着师娘多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