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兴奋完,就被大雾中的黑影吓得魂飞魄散,惨叫着手忙脚乱拽缰绳。
“谁,谁啊?”
马车歪歪扭扭停在路中央,只颤抖的话音飘向后方。
徐钰出车厢,皱眉问道:“刘树,怎么了?”
“师、师父,有,有鬼”
“嘁,我看你才是鬼吧,胆小鬼!”
听着熟悉的声音,刘树瞪大眼睛,只觉浓雾中的黑影越发高大。
柳箭走近了,借着车上挂着的灯笼看清他被吓傻的模样,嗤笑:“就这胆量还去长安,没到长安就被吓尿了吧!”
“你,你才被吓尿了呢!”刘树面红耳赤辩驳,恰巧看到徐钰从马车一侧走出来,连忙告状:“师父你看他,大半夜的站在这里装鬼吓唬人。”
见柳箭头发眉毛上都是水珠,衣衫肩膀湿了一大片,徐钰沉脸,道:“来几时了?”
柳箭心虚,”没、没多久,就一刻钟。”
徐钰才不信,那水迹,没半个时辰能有这重,向后道:“信义,送他回咱家。”
柳箭红了眼眶,委屈道:“我就是为了送送你。”
徐钰挠脑袋,拉着他往村里走,“你怎么知道我今儿走?”
“昨晚我见信义叫树哥了,今早就来路上等你们。”柳箭很是委屈,不带他去州城就算了,连长安也不带他去,哽咽道:“我爹要送我去商州学木匠,明年阿钰哥你回来我肯定见不到你。”
一想到明年徐钰考中进士,日后就要当官,天南海北的,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到面,柳箭的眼泪啪啪往下掉。
徐钰安慰他,“我还要回乡的啊,再说你不是已经在研究更省力的犁么,等你研究出来说不定要去大农司当差呢,到时候我们在京城重聚。”
见天色越发亮,再不走就碰见早起的人,刘树催促道:“快去研究更省力的犁吧,等你研究出来我们就能再见了。”
柳箭瞪他一眼,眼巴巴看着徐钰,道:“我以后给阿钰哥你写信,你要回我。”
徐钰拍着他肩膀,笑着应话,“我一定回,你要给我寄信就送到我家给我大哥,我就一定能收到。”
信义将人送回魏家,跑回来时低低催促:“快走快走,村里已经有声响了。”
好在天色亮起来,虽依然大雾弥漫,但五米远的路还是能看清,速度能快些。
两辆马车到县里庄家时,正好赶上早饭。
听他们说了一路的窘迫,庄仁泽哈哈大笑,“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明早县里的送行阵仗更大。”
徐钰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县里的人跟他不是很熟,再说跟着商队一道,县里的人又不是闲的没事儿干,天天盯着商队。
翌日,在庄家吃过早饭,三辆马车驶出,目标是镖局方向。
马车还未走近镖局门口,鞭炮声率先响起。
徐钰捂脸,道:“这不是给我放的吧?”
庄仁泽笑歪倒在车壁上,“这算什么,还有舞狮呢。”
何止是舞狮,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只留路中央能过马车。
徐钰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长柳村乡亲的身影,范俊、柳箭、刘强刘壮等人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