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自来是个闲不住的,尤其是嘴。
这安静了没一刻钟,又忍不住念叨:“师娘,这次师父回来,考不考中的你两的亲事都得办吧!”
当年那成亲,关键在冲喜,仪式什么的都不大正式,再说两人也未拜堂,当然不能作数啦!
对于当年他师父和师娘成亲当日的事儿,刘树是不大知晓的,当时他还在舅舅家,等他回来才知晓两人已经成亲了,不过······
“哎,师娘,”他坐起身,兴致勃勃道:“你还记得不,当年你和师父关系可好了,后来也不知为何吵架拌嘴,你一把将师父推河里了,当初还是我舅舅把师父捞上来的呢。”
魏景行笔尖一顿,墨汁坠落,好好的一页抄文就此作废,他搁笔后活动手腕,“当年的事儿我记不大清了,你和你舅舅当初就在河边?”
“不是,我外婆想我,我舅舅背我去他家抄近路从河边走,远远看见你推了一把,也是凑巧吧!”刘树伸长脖子好奇道:“不过师娘,师父如何惹你了?”
那时两人的关系要好的不得了,他还记得村里孩子都不愿和师娘玩,还经常欺负他,倒是师父,一点都不嫌弃,还耐心的不成!
唉,魏景行怅然,长叹一口气,仰头望天。
当年啊,久远的如同上一世一般,他是为何推徐钰呢?
当初从商船跳下,冰凉的河水裹缠全身,他心中只一个念头。
“若有来生,定报此仇!”
只是不知为何,一睁眼便回到年幼时。
才睁眼看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直接将人推到河里。
六岁的徐钰与二十五岁的徐钰,只拥有相同的姓名,当他看到脸庞稚嫩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仇人,第一反应当然是报仇雪恨。
只是,没想到这人福大命大竟是没死。
天知道听到徐钰高热不退人事不省的消息时,他有多高兴,恨不得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
当初就是跑去确认时,晕倒在路边昏迷,等他再醒过来时,却是这人竟然要给他冲喜。
彼时,他恶毒的想,是当时将人杀死报前世之仇,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静静等日后毁掉这人最在意的东西,让他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自己,愤懑阴郁,满腔仇恨,大概是手刃仇人的心态作祟,他对徐钰尤为关注,这才发现此徐钰非彼徐钰。
这人与那人完全不同,可谓是两个极端!
不过,有些人,注定是半路旅人!
“三儿,看这是什么?”
瘦小干瘪的掌心,静静躺着一个灰绿色的毛桃,而面前的小男孩,眼睛亮得像星星。
魏三很不喜欢酸,他知道,徐钰也不喜欢,可对上星辰般的眼睛,他舍不得拒绝。
他希望,那里永远有光,永远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所有人抬头时一眼便能看到!
山上的野果并不好吃,可能好吃的都被大人早早采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