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这两孩子,别看阿钰在外笑脸对人,说一不二的却是景行,要是他不依,哪能雨天赶路,说不得就是阿钰没拗过他,两人这才湿漉漉回家。
西屋里间,热气缭绕,燃了两盏油灯还不大亮,水声哗啦。
魏景行将脖子以下全泡在热水中,喟叹道:“我今儿能洗上热水澡,托你的福啊!”
屏风外同样泡澡的徐钰闻言笑道:“没挨揍,是托你的福。”
“托你的!”
“托你的托你的”
······
两人隔着屏风斗嘴,气不过的魏景行撩水泼过屏风。
凉水兜头洒落,徐钰仰头看着身后屏风,湿痕在烛光下很是显眼,提醒道:“这屏风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温叔叔新绣的。”
魏景行转头看去,见富贵牡丹花团锦簇,呐呐道:“不能吧!”
要是新屏风,今儿这顿揍,托谁福也没用!
父亲心疼爹,不让他做绣活,若是家里的绣品被弄坏,那后果······
魏景行条件反射摸上屁股,触手温润,红了脸,蛮不讲理道:“我不管,父亲要问起,你就说你不小心弄湿的。”
徐钰失笑,摇头道:“快洗,别淋雨赶路没事儿,洗个澡还风寒。”
两人洗漱完换上干净的家常服出屋子,正堂灯火通明,桌上已经摆上碗盘。
未免热气跑走,盘子上都盖了大碗,不过热气还是循着缝隙溜了出来,满室肴香。
吃饭的间隙,徐钰说起州城行。
讲到临时去州城,歉意道:“也不知怎的得罪了知府大人,府试张榜后,知府大人设宴招待榜上有名的同科,却是未给我下帖,本想着避开他们免得多生是非就提前离城,半道上觉得时间太紧凑,直接转道去了州城。”
魏良神色莫名,给俩孩子夹菜,“多吃点,出去跑了一圈都瘦了。”
“府城的事儿已经传回来了,你呀,也别放在心上,‘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1,日后此类事只多不少,只在你自己如何应对。”
徐钰哂笑,“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呢,州城那些人更恐怖。”
“是呀,覆试当天放榜,出了贡院就收拾行李出城回家,他避那些人如蛇蝎呢!”魏景行端着碗,似笑非笑看着徐钰,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温子书正要斥他,却听夫君问道:“覆试当天就张榜了?”
“是呀,徐钰说在号房就唱名了,秀才榜应该下午也贴出来了吧。”
魏良眼神一暗,与温子书对视,道:“大概是新规定吧,也不一定要过个日再张榜。”
魏景行今日的话尤为多,从州城的大世家讲到锡老太爷暴毙,“那锡家,就是三水镇张家巴结的大户,不过现在是巴结不成了,锡老太爷一死,锡家其他人估计没人再想着找人。”
想到学正大人,徐钰好奇道:“魏叔叔,不是说学正大人当年上任时都年过五旬了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