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瑶迦沉痛地摇摇头,她深吸一口气,艰难道:“你帮我去外面请个舞师回府吧。”
尤瑶迦脑壳有些发涨,她蹙眉一想,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白云飞那边,故而尤瑶迦补充了一句,“找好舞师明日来见我即可,我要最后好好休息一日。你们都退下吧,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打搅我。”
这话才符合尤瑶迦咸鱼的人设,丫鬟们并没有怀疑,往日小姐也是一睡一天,不让人近身,按照小姐的话说,睡觉时旁人在一旁守着,她总觉得是变相的催她起床。
丫鬟们领命后,流水般施施然退出了伽罗苑。
尤瑶迦回到她的屋子换了件暗色裙衫,卸掉了脸上精致的妆容,露出白皙素净的脸蛋,这才放松了不少。
尤瑶迦再三确定人都走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桌上所有的瓜果点心一股脑包起来,揣进怀里,谨慎地朝她爹的屋子探去。
也亏得尤瑶迦平日里偷跑惯了,完美地掌握了这个时间点所有人的行程,一路无阻地进了屋。
门发出细微地咯吱声,屋内漏进几缕刺眼的阳光,尤之陵躺在床上闭眼假寐,听到动静后,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缝。
尤瑶迦在门口环顾一周,确定没有人跟着她,然后才蹑手蹑脚地关了门。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尤瑶迦悄悄靠近床榻,声音轻得像猫叫一样:“哥,你睡着了吗?我给你带吃的了。”
尤之陵一下把眼睛全睁开,猛然坐起身来,他顶着尤道成病殃殃的脸,兴奋地对尤瑶迦说道:“我就知道,还是你最惦记我了。”
说话间,尤之陵对尤之陵不停地招手,眼睛亮得出奇,像是一只不停晃动尾巴的大狗狗。
尤瑶迦已经走到窗前,她把怀里的小包裹扔给尤之陵,颓废地在桌边坐下,看着尤之陵狼吞虎咽的模样,尤瑶迦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一股脑儿说了刚才和徐伯的事情。
尤之陵吃得津津有味,他听着尤瑶迦诉苦,连连点头,但看上去半点也不走心。
尤瑶迦有些恼了,瞪着尤之陵,“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尤之陵使劲咽下嘴里这一口清甜的点心,总算是有了力气。他放下怀里的包裹,朝尤瑶迦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瑶迦,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想想,离花神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我妹妹冰雪聪明,学一支舞罢了,怎么可能学不会。”
尤之陵总算是有了点兄长的样子,他轻咳两声,像小时候一样,戳了戳尤瑶迦的脑门,“别担心,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接下来的时间你只需要好好学舞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尤瑶迦总算感觉被安慰到了,她现在才发现,这些年她爹有多不容易,外面一堆事情要忙,他还能保持每天精神抖擞,甚至每天雷打不动陪她和哥哥用晚膳。
尤瑶迦眼睛有些发酸,她喃喃道:“哥,我想爹了。”
密室之中,白云飞已经运功好几个时辰,她双眸紧闭,双手虚虚地贴在尤道成背上,周身气息浩渺如烟,使得气息流动都产生了形状。
那阵气浪将白云飞和尤道成包裹其中,旁人靠近只会被白云飞的内力震伤。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白云飞多加了一层保障。
秦牧在一旁站着,手里还拿着白云飞的无相剑,白云飞运功有多久,他就站在那里多久。
他得时刻关注白云飞的状态,人的身体会本能排斥外界的东西,尤其是心脏,这是人的精气汇聚之地。
白云飞要用她的真气缠绕住尤道成的心脏,护住心脉以保他性命无虞,但是尤道成的心脏会自主地与白云飞的真气相抗。
这就需要白云飞打起万分精神,精准地控制真气在尤道成体内的游走,还要兼顾守心如一。
若是之前,秦牧对这后面的一点十分放心,但是偏偏刚才白云飞见到了这冰棺里的女子。
秦牧眼神晦暗,垂头望着白云飞,她现在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但是到这一步,没有人能帮她,心魔只有她自己才能克服。
秦牧猜得没错,白云飞现在确实很不好受,她闭着眼睛,竭力感受每一丝真气的流向,控制它们极耗心神。
体内气息疯狂流转,白云飞越是想集中精力,脑海中越是会出现刚才冰棺里女子的面容,耳边的声音愈发吵闹。
那个声音像是一道魔咒,不断在她说,她凭什么承受这么多,凭什么她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凭什么她对别人的生命负责,却没人对她负责。
白云飞明知这是谬论,却越来越控制不住她的念头,凭什么,这三个字一直在萦绕在她耳边。
密室当中没有天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就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把握。但秦牧几乎不受影响,从进来那刻起他就一直在算着时间。
只剩二个时辰就大功告成了。
秦牧站在一旁,位置一下都没变过,他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
随着时间的流逝,尤道成的面色越来越好,已经褪去那满脸灰败之相,但相对应的,白云飞的状况却越来越不好。
白云飞几乎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豆大的汗珠如同流水一般,一刻不停地往下滴,甚至在白云飞身下形成了一片小水洼。
而且白云飞的真气忽强忽弱,像是在崩溃的边缘来回拉扯,保不齐下一刻就要崩盘。
秦牧一直直直盯着白云飞,精神紧绷,再加上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他的脸色也极差。
“白云飞,你一定要守住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