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痕静静地伫立在楚家那高耸的院墙之上,目光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紧紧地锁住了不远处的陆诗涵,心间恰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纷至沓来,交织缠绕。
良久,他才缓缓启唇,那声音里裹挟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幽幽传来:
“诗涵,好久不见。”
陆诗涵的身子猛地一颤,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待看清站在院墙之上的竟是楚无痕时,她的眼眸中先是瞬间闪过一抹难掩的惊喜之色,宛如黑夜里乍现的璀璨星辰,可那光芒转瞬即逝,旋即又被浓浓的愧疚与哀愁如潮水般漫卷覆盖。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无痕哥哥,你……你来了。”
楚无痕身姿轻盈,仿若一片落叶般轻轻跃下院墙,而后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陆诗涵的身前。
双眸直直地凝视着她的双眼,那目光似要穿透她的眼眸,直抵她的心底,沉声问道:
“你就这般渴望嫁给楚凌轩?哪怕他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你也仍旧要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一边吗?”
陆诗涵听闻此言,眼中泪光盈盈闪烁,仿若那即将决堤的湖水。
她急切地连连摇头,带着哭腔说道:
“不是的,无痕哥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你呀。这一切皆是家族的安排,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根本就无力去反抗啊。我若是不答应这门婚事,父亲他……。”
楚无痕不禁轻叹一声,那叹息声中透着无尽的无奈与沧桑:
“不管怎样,终究是我亲手杀了你的未婚夫,此事既定,是我……对不起你。”
楚无痕早已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往昔那光洁的容颜上如今痕迹尽毁,皆是拜那残酷的试炼所赐,而其中的险象环生、重重危机,幕后黑手无一不是他的表哥——楚凌轩。
虽说杀了楚凌轩,陆诗涵的处境会变得极为尴尬,但当时那千钧一发的危急情形下,若不杀楚凌轩,自己便唯有死路一条。
“未曾想到,竟会在此处与你相遇。此刻,我父亲与你父亲已然带着两家的精英高手前去围攻擎苍圣宗了,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楚无痕抛下这一句,便欲转身离去。
陆诗涵听闻此言,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拉住楚无痕的衣袖,那手臂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住,声音也因极度的悲伤而颤抖着,说道:
“我……我当时当真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呀,待我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都已经无可挽回地发生了。无痕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呀,在我心底,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楚无痕静静地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原本汹涌澎湃的怒火,此刻也仿若被一阵清风渐渐吹散,消失得几近无影无踪,可那道横亘在彼此心间的伤痕,却依旧如同一道狰狞的沟壑,清晰而又深刻。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能有何用处呢?你我之间,恐怕是再也难以回到那往昔的美好时光了。”
陆诗涵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若所有的血色都在刹那间被抽离,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楚无痕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如幻灯片般飞速闪过曾经与陆诗涵青梅竹马的点点滴滴,那些往昔的美好回忆,此刻却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割扯着他的心,痛彻心扉。
一旁,璃月目睹这般场景,心中不禁有些不耐,忍不住催促道:
“师兄,还行动不了吗?要不你们继续,我先去忙别的事儿啦?”
“不用,一起走。”楚无痕没有丝毫犹豫,决然地说道。
楚无痕辞别陆诗涵之后,心中虽仍旧残留着诸多的不舍与惆怅,仿若那丝丝缕缕缠绕不去的云雾,但他的脚步却未再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迟疑。
他毅然转身,与璃月一同迅速地隐入那如墨般浓重的夜色之中,向着楚家那更为幽深之处悄然潜去。
身后,陆诗涵呆呆地望着楚无痕与璃月离去的身影,忽然发觉楚无痕身边不知何时多了这样一个仿若从画卷中走出的绝世美女相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