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也是我们谢家扶持起来的穷小子,他知晓你娘的情况,丝毫没有芥蒂,还是愿意娶你娘,我和你祖父也就同意了。”
外祖母叹息一声,“你母亲就是命不好,好容易嫁了一个不嫌弃她的,却落得个早早丧夫,独自抚养你一人的命。”
说起母亲,外祖母脸上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说不准就是这次落胎,才伤了你母亲的身子,这么多年再无说出,也没有给你留下一个兄弟姐妹作伴。”
“原本这些事情也不该告诉你的,我瞒了这许多年,如今你问起,我说了出来,这心里吊着的这口气总算松了下来。”
沈知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悲怆,木然问道:“那,那如今那个男人呢?”
“呵!”外祖母讽刺的笑了,“他自然是娇妻美妾在怀,高官厚禄加身,过着快活日子呢!”
“可怜我的儿却是英年早逝了,呜呜——”
外祖母止不住眼泪,眼睛哭地都红了。
“我想知道这人是谁?”
沈知夏心中不由地也对此人生了怨怼,若不是这人,她母亲说不定也不会早早逝去。
“高泊如。”外祖母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字来。
沈知夏蓦然惊了一下。
高泊如?
当今内阁首辅高大人?
可是,据她所知,这位首辅大人一生未娶啊,一身孤傲高洁,两袖清风。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知夏失落地回了陶然小筑,第一次走进母亲生前住过的房间。
屋里落了点儿灰,但是各处的摆设还和从前一般。
她坐在母亲的床头上,忍不住轻轻伏在那方玉枕上,轻声喃喃:“母亲,你可记恨过。”
手也不知碰到了何处,枕头发出喀嗒一声脆响。
那玉枕底下竟是弹出来一方小小的匣子。
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锦鲤戏珠的玉佩。
沈知夏想起母亲临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唤着鱼,鱼……
就潸然泪下,她当时不懂,只以为母亲是想要看鱼儿,吩咐下人买了许多鱼回来,母亲都不要,想来她口中的鱼就是这个玉佩吧。
母亲临死都还记得那个男人。
沈知夏把自己关在这方屋子里,直到夜里庭哥儿下学回来才出去。
庭哥儿瞧着沈知夏哭红的双眼,伸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