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着绑在石柱上的半蛇人不正常地低垂着头,长发垂落在他的肩头、胸前,隐约露出的脖颈上有金色微光。玏西梵希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被锁住的半蛇人身上也有着同样的项圈,但是金色的,与束缚着他的锁链相连,紧勒在石柱上。难怪他只能发出嘶鸣声。看着被捆在石柱上的半蛇人,玏西梵希特竟然有些庆幸自己还能活动。不过,那伪神竟然将这种手段用来对付一条半人半蛇的长虫,却放任自己随意行动,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难道在那该死的臭鸟眼里,自己还不如一条半人半蛇的长虫危险?简直是看不起龙!愤愤挪开视线,玏西梵希特在宫殿中搜寻着另一个身影。但让他意外的是,整个宫殿,除了被捆在石柱上的半蛇人外,一根鸟毛都没有。不应该啊!龙目中闪过疑惑。他确实没听见有东西离开宫殿的声音。目光落在紧闭的石门上,玏西梵希特的瞳孔微缩。翅膀?臭鸟的巢穴?再次将宫殿整个扫视了一遍,玏西梵希特将目光落在了石柱上的半蛇人身上,眸光微闪。那个人类反复强调不能接近伪神的寝殿,就说明这里带翅膀的门应该只有那一个地方。可是,为什么臭鸟的巢穴里,会绑着一条半人半蛇的长虫?夜宵?玏西梵希特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刚刚只听到了蛇嘶,没有其他声音。看了眼宫殿的损毁情况,玏西梵希特的视线落在半蛇人伤痕累累的蛇尾上。伪神应该还是忌惮这长虫的,故意这样消磨他的精力,方便之后下口。弱者捕食强大的食物时常用的伎俩。看来臭鸟对人类还不够信任,实力也不怎么样。他是听说过的,某些种族能授予别人强大的力量,但自己的实力却一般般,靠着驱使被自己赋予力量的生物耀武扬威。玏西梵希特心里有了底,确认宫殿里除了被绑着的半蛇人外没有别的东西,迅速从窗外窜了进来,轻巧落在地上。他虽然有自信能撕碎臭鸟,但为保万无一失,最好还是让这长虫先去对付伪神比较好。被锁在石柱上的半蛇人对接近的龙没有一点反应,唯一自由的蛇尾都没有抬一下。玏西梵希特亮了爪子。锁链和石柱明显有魔法加持,宫殿都几乎被毁了,石柱和锁链还完好无损。不,也不能说完好无损。锁着蛇身的锁扣在蛇尾的剧烈摆动中,出现了裂痕。显然,就算附加了魔法,这锁扣也可以凭蛮力破坏。只要破坏了锁扣,等伪神来享用他的猎物时,他的猎物就会给他惊喜的一击。如果,这条长虫还没死透的话。死了也没关系,蛇毒听说有很强的腐蚀性。玏西梵希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尖锐的指甲敲在金属的项圈上,响起细微的脆响。干脆,直接取了他的毒囊。只要能腐蚀掉一点点,就够破坏魔法的完整性,这项圈也就成了废铁。巨龙微眯了眼,竖瞳危险地顺着眼前肌理分明的小腹往上,停在胸口一块鳞片形的淡斑上。麟族往往会有一块重要的鳞片,保护着自己的要害。半蛇人似乎是发育不完全,护心麟还没能完全成形,只有一块淡斑。看来还很年轻,可惜了。作为一条还没能拥有护心麟的年轻龙族,玏西梵希特不免对眼前同样年轻的半蛇人产生了同情。但同情归同情,他下爪却是快准狠。蛇他吃过不少,但半蛇人的毒囊在哪儿,他还真得好好找找。先弄死再找,以防生变。利爪带风,精准地朝半蛇人的胸口要害刺去!忽地一阵风声,玏西梵希特顿觉身上一股重力碾压,整个龙瞬间倒飞了出去,砸在石门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锁链当啷地响,混着鳞片刮蹭石板的沙沙声。半蛇人醒了。玏西梵希特撑着石门起身,活动着手脚,金色的龙目在黑暗里折出骇人的光。那一尾巴确实有力,但还不能将皮糙肉厚的巨龙如何。在挖毒囊和联手之间犹豫了一下,玏西梵希特觉得自己现在没必要跟半蛇人打。他们的共同敌人,是那个夺去了他们的自由,目前不知所踪的伪神。与其现在跟蛇人打起来引来伪神,不如合作,也节省下力气,好对付伪神。玏西梵希特盘算着,直到他抬头看清锁在石柱上的半蛇人的脸。巨龙化作的人形已然十分高大,但在半蛇人面前还是差了太多。尤其是他还被吊着,蛇身加人身的高度差不多跟剩下能活动的蛇尾等长,身高超过两米的玏西梵希特站在他面前,不抬头也只能看见那紧实的胸肌。半蛇人还垂着脑袋,墨绿的长发将他的脸遮了个彻底。玏西梵希特也没想着去看他的脸,所以直到此刻才发现,那被锁在柱子上的半蛇人,竟然有着跟伪神同样的一张脸!玏西梵希特戒备地靠门看着,看那被锁在石柱上的半蛇人气息奄奄地同自己对视。他有着跟伪神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却有一双完全不一样的眼睛。也不能说完全不一样,至少眼型还是一样,但那红宝石一样的赤瞳,此刻却在暗夜里闪烁着幽蓝的光。跟蛇类绿色或金色的眼睛不一样,他的眼睛是天色将晚时黑夜与光明交汇成的暗蓝色,在黑夜中并不明显,却足够危险。“哪儿来的龙崽子?”伤痕累累的蛇人俯视着戒备的玏西梵希特,从被锁链勒住的喉咙里嘶哑吐字,有气无力的,似蛇的嘶鸣,却带着嘲弄,“鳞都没长全,也敢来窥探神的秘密。”作为一条刚成年的巨龙,没能像同类一样长出守护心脏的坚硬鳞片,一直是玏西梵希特心里的一根刺。此刻被同样没有护心麟的蛇人嘲笑,玏西梵希特自然是恼怒万分,但他此刻却冷静地没有冲动,竖瞳幽幽注视着被锁着的蛇人,“你是白天那只掉毛乌鸦?”:()主神每个世界都在哄宿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