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权西森基本都在忙着洗衣服。
顾西穗看得一头雾水。
跟着他回到房间,看着他把衣物分门别类扔进滚筒洗衣机里,包括了顾西穗的。
她皱眉问:“你为什么在洗衣服?”
“因为他们之前洗坏过一次,被吓到了,怕我的衣服太贵赔不起。”他站在洗衣机边,没什么表情地解释。
顾西穗则吃惊地看着他把一件loropiana的毛衣扔了进去,忍不住问:“这个……是可以扔进洗衣机洗的吗?”
“反正迄今都还没洗坏,应该就是可以的吧。”他也不确定地说。
妈的,这正常人都赔不起好吗?你这个败家子……
顾西穗本来还想吐槽,之后才想起主题,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不用跟他们交代工作之类的吗?”
“不用。”
权西森摇了摇头,然后就笑了。
在布满阳光的洗手间里,他穿着黑色的毛衣和牛仔裤,收插口袋,慢悠悠地讲起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说他其实准备把红泥卖了的,毕竟他还在念书,对葡萄酒也一无所知。
但这些人却被吓到了,马勤远说:“你别卖哈!如今卖不出去的!要不然这样,你继续回去上学,我们帮你工作,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你……你一卖,这群娃娃就没地方住了。”
那一年是扶贫工程压力最大的时候,贺兰山上至少有大半年都在零度以下,山脚正在建一个居民安置点,但大家都不想下山,因为山下没工作,山上有。
而且红泥什么水电暖气食物都不缺,都知道权老板不在乎钱,工人就算闲着,也都有东西吃。
等权西森决定接下来,他们才集体松了一口气,自那之后,就开始无比珍惜工作机会,没事做都会自己找事做,假装很忙,权西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们自己瞎折腾。
顾西穗还吃惊于权成飞居然这么好,权西森却道:“他才不是不在乎钱,只是因为,那些都是别人的钱而已。”
“那……股东也……无所谓吗?”
“谁说是他们的钱了?”权西森一脸讽刺:“一开始是刘先生他们的钱,但后来开销越来越大,他就把梦玲的股权抵押出去了,变了现。”
他没讲具体数字,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不是个小数字。
等于是说,他绕了一个大圈,花的还是姚总的钱。
顾西穗大致明白了,就没再问下去了。
她就每天困惑又新鲜地看着他们像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一样,有规律又闲散地运转着。两个阿姨简直是统筹小天才,一大早就开始嘱咐司机去山下买什么,有多少个人吃饭;谁谁谁的功课没带,得给送到学校去;那只羊最近病了,得看看;谁谁谁请了病假,其实是昨天喝多了,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