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贵宾室的男人在走廊上一副急色的样子,手中的银链拽得绷直,步伐匆匆地把白发情人拽进了卫生间。白发青年步履凌乱,无助地跟着人走,看起来被拽得随时会摔倒的样子。
走廊中的侍者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又看了看自己手腕间的光脑,快步走过去在门口按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来活儿了,他要去攒离开这个星球的通用点了。
门框上投屏出一行白底黑字的提示语,格外显眼,“使用中,请勿打扰”。
贵宾至上,拍卖场的侍者也是有眼力劲的。
贵客想找地方发泄,那他们就帮客人贴心的挂好牌子,给客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必要的时候,侍者们也可以自愿献身。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且手脚阔绰,若是有幸被哪位看上,说不定一次就能捞到旁人打工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攒够的本钱。
常人可能无法理解这里一切以利益为导向的思维逻辑。
但这里是混沌星。
普世道德观和价值观在这里毫无意义。
富可敌国的权贵、刀口舔血的星盗和臭名昭著的逃犯,都有可能出现在混沌星。他们和这颗星球上的臭水沟里翻垃圾苟命的人,区别只不过是手中掌握的资源的多少。
所以有些事在他们看来就很正常。
脱离他人视线后,夏铭钰立马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确定厕所只有他们后,手掌向上一翻,低声开口:“光脑。”
丝毫没有刚才坐在男人腿上乖巧瑟缩的样子。
碍于扮演的身份的原因,夏将军身上并没有配备联络器。拍卖会场很谨慎,为了防止有人混进去通风报信,对于进入其中的人员进行了严格搜身,确定没有可疑人员混入其中。
为了不被怀疑,夏铭钰干脆把自己的光脑放在凯尔身上。
查尔斯刚才撸兔子青年撸得很开心,这会儿温顺的白兔突然就气场两米八了,他不自觉拇指和食指相贴,蹭了蹭,有点怀念刚才乖得让人忍不住想咬耳朵的兔子。
当然,正是因为夏铭钰的本性和乖顺是绝对沾不上边的,所以他伪装出的那副假象对亲王来说才格外稀罕。让他觉得有趣的,只是小夏这个人表现出的不同面向罢了。
“小夏打算怎么谢我?”男人靠在洗手太上面对青年,从怀中摸出夏铭钰的光脑,递给他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带着手套的手指,“我冒着风险把你带进来,你就没点表示么?”
——鉴于夏将军没治的洁癖,这双手套被保留在了夏铭钰身上。
夏铭钰拿过光脑,不为所动地低头输入行动指令,眼神都没给对方一个,凉凉道:“可以让你自由选择进哪个火化场,”然后把光脑塞回对方手里,“拿好。”
凯尔“噗嗤”笑了出来,顺从地接过光脑,尽职尽责地当夏将军手下的工具人。
夏铭钰没理会凯尔。
耳根有点痒,夏铭钰忍着去摸耳朵的冲动,心里烦的很。他觉得对方刚才咬自己耳朵很脏,但带入到那个场合和他们伪装的身份下,他知道凯尔的举动已经很克制了。
要是自己现在洗耳朵,又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那件事似的。
拍卖会前几天开始,他们就到了这里。夏铭钰作为凯尔的小情儿跟着他一起去见了人鱼走私团伙的头子。
对于从一个星狱逃出来的囚友,凯尔很入这位走私头子的眼,他似乎很乐意见得凯尔是个刚出狱就迫不及待找小情儿的那种人,一番相互劝酒、展望未来后,走私团伙的头子拍着凯尔的肩膀叫他老弟,大着舌头承诺要给他升席位,从会场的普通座调到了上层的贵宾包厢内。
夏铭钰做好了一切配合的准备,不管是多难堪的事情他都可以做。但实际上凯尔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在和人虚与委蛇的期间,也只是把自己抱到他怀里,装作霸道的样子把自己的脸埋进他胸口,不让他碰一口酒。
自己的身体并不排斥这人的靠近,这本身就让夏铭钰很烦,搞得好像这个逃犯很特别似的。他宁愿自己在忍着恶心完成任务,也不想对男人的亲密举动产生这种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诡异情绪。
黏黏糊糊的,又有点飘然的轻快,好像一团柔软的东西穿过他在自己周身竖起的高墙的缝隙,拼命挤到了他身边,挨挨蹭蹭地靠着他。
夏铭钰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很陌生,下意识想逃避。
但并没有他预想中的恶心感。
“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有的话打发走,我要去后台。”他理所当然地命令凯尔。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在面对男人时已经有了种莫名的信任,相信对方会将他提的要求都为他完成。
“是,长官。”男人拉长了声调,懒懒应声,擦肩而过的时候,带着笑意说了一句,“反正我不会拒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