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吵醒了慕容靖言,只没有理会门外敲过门便站在门口的人,他用手在慕容靖言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算是哄慕容靖言继续睡。四肢百骸犹如被马车来来回回碾过数十次的慕容靖言无法轻易入睡,他只能紧紧的闭着眼睛,算是让萧澈心安。萧澈起身的时候,即便百般不情愿,还是用昨日用过的丝带束缚住了慕容靖言的手脚,他更衣之后在慕容靖言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会儿来敲门的绝对不是什么能等得起的事情,萧澈只能先去处理。待萧澈出门之后,有太医进门,慕容靖言这才睁了眼睛。太医来为慕容靖言诊脉,慕容靖言下意识的想要握紧拳头,进而借着机会用指甲掐一掐掌心,虽然这样轻巧的力度对于慕容靖言身上的痛痒感来说实在没什么作用,可慕容靖言总是想要试一试。太医及时按住了慕容靖言的手。太医什么话都没说,慕容靖言却像是心中期待落空一样,他颓然的看着眼前的帘帐,他的呼吸声比起昨日已经有些粗重,足以听出他呼吸时有多么费力。太医搭过脉之后同昨天一样拧了拧眉头。慕容靖言的体质原本就差,原本当初受伤时泄掉的元气就没有补回来,身上又有近日才留下的新伤,三者加在一起,这才致使玉清丸的毒性在慕容靖言体内蔓延的格外的快。看着太医摇头的样子,慕容靖言竟然有些释然的问道:“大人,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虽然慕容靖言说的倒是没错,只是太医碍着萧澈却是万万不敢应和慕容靖言,他只道:“世子莫要过于忧虑,殿下已经派人去寻找解药了,如今毒性在世子体内还算稳定,臣等也会尽心竭力照顾世子,还请世子放心。”慕容靖言早就猜到了这些应付人的话,太医还真的照他预料中一样用这套应付人的说辞来应付他,他想,自己应该是真的猜对了,不过就算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就算他真的要死在萧澈爱他的时候,他也不想这样被捆着死掉。书房里,萧澈闻听暗影的禀报直将面前盛了八分满热茶的茶盏摔在了地上。“你说什么?”迎着萧澈的怒气,暗影颔首重复道:“金瞳传信,北朔王今早召见他,闻听金瞳是为玉清丸解药一事而来,北朔王坦言王室中的确有玉清丸的解药,只是只是北朔王说殿下乃堂堂宁王殿下,这样红口白牙的朝人家要东西总是总是不好的,北朔王说,倘若殿下愿以托卡一带五座城池交换,北朔王室必定立即双手将玉清丸解药赠与殿下。”萧澈的愤怒好像在瞬间平息,他沉稳的看着书房中的窗子,他的若有所思好像已经在这件事情当中做完了抉择。暗影抬头见萧澈的冷静,赶在萧澈说话之前,当即跪下道:“殿下!无论如何托卡一带五座城池万不能归于北朔,殿下尚未登基,倘若这会儿便以城池做交换,唯恐天下臣民寒心啊!殿下!托卡等五座城池乃是我大炎北方防线上不可或缺的部分,倘若要殿下,三思啊”萧澈终于有站在了选择的路口,这是他在决定去争大位的时候曾经想象过的最难的抉择,究竟是天下还是要慕容靖言,倘若为了慕容靖言舍弃这天下,那么慕容靖言更是会被天下人推到风口浪尖,他日史书工笔,萧澈并不愿在青史之上留下慕容靖言半点污名。倘若为了天下舍弃慕容靖言,那么这天下他守来又有什么意思。萧澈看向暗影,暗影皱着眉头朝萧澈摇头。沉下一口气,萧澈道:“回北朔王,大炎国土半寸不能让,我大炎自开国以来便只有开疆拓土的份,倘若北朔王瞧不起本王的话,本王丝毫不介意用大炎铁骑给北朔王开开眼。”萧澈相信,北朔王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这一个,先行条件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而已。趁火打劫北朔,都城王室议政厅中,北朔王提拉穆德端坐高位,金瞳便坐在他下首的位置。金瞳面前的矮桌上摆着新鲜宰好的羊羔,经提拉穆德手下介绍,这炙烤嫩羊肉佐以新酿成的酒这是北朔招待贵宾的礼仪。“来来来小大人。”提拉穆德女端起酒杯,很是豪迈的朝向金瞳说道:“小大人远道而来,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惯我北朔的美食,若是小大人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要及时说出来,如此方才不显得我北朔失礼啊。”金瞳举起酒杯,今日已经是他到北朔的第二日,昨日间北朔王上招待他进都城,闻听他是来求取玉清丸的解药,这北朔王倒是也没有含糊,明摆着说玉清丸却有解药,这擅治解药的人正在他们北朔的都城中,只是萧澈乃是大炎堂堂宁王殿下,既然派了人日夜兼程的往他北朔来,自然是需要拿出点诚意的。